“我可以问一下,这个应该怎么做么?”他露出笑容,以平常最无辜的姿态。¨零?点-看\书` `更`新,最_全?
对方一愣,有些不情不愿地接过试题本,但讲的很认真,察觉到自己语言有些问题,讲的很慢。
“谢谢。”
女孩摇头示意不必客气,随后转过身,手指将笔握紧,指节因过度用力泛起青白。
兰达有些沉默,踏入这片土地时,他们得知自己的身份时,那种疏离与抵触几乎凝结成实质。每道视线背后似乎都带着沉甸甸的历史重量。那是积累的伤痕,无法真正愈合的伤口。
可从德国的视角来看,人们也同样对这里的人翻涌着刻骨的仇恨。无论是被要求巨额赔付,还是曾经的军事羞辱,都像被战火灼烧过的土地,表面看似平静,地下却埋着未爆的弹片。
一时之间沉寂无言,微风透过打开的窗户拂入,轻纱帘幕被无声掀起,泛起浅浅的涟漪,如水波晃动。
“很抱歉。”他微垂眼睫,低语着说出歉意。
虽然也一首觉得,上次世界大战,德国的确得有更大的责任,但法国,乃至旁边的英国都不是真正无辜者。
他们的争执完全就是资本主义国家在内斗,夹杂着各种复杂的情绪,愈演愈烈,最后把全世界都拖进了一场大屠杀。英法德全是加害者,却又都是受害者。
不过是新一轮的往常,如欧洲历史百年来不断的戏码:你抢我的土地,我抢你金钱,仇恨与利益孕育战争,战争发生又催生新的仇恨,不断往循。`比.奇~中^文*网/ \追\最/新\章?节_
只是这次,随着科技发展的进步,导致战争走向,破坏范围,惨烈程度,都远远超出了各国预期以及人们的想象。人们第一次首面大规模工业战争带来的沉痛。
他阖上双眸,真正该歉意的是对那些在战争阴霾下,无法参与政治决策,努力工作谋生却家破人亡、安稳生活毁于一旦的普通人。
女孩执笔的手突然一顿,目光复杂地看过来,嘴唇抿紧,最终,她垂下头,沉默地将所有情绪都埋在课本里,再无一言。
暮色像融化的焦糖,顺着天空将课桌上的课本浸染成暖褐色。放学铃声裹挟着嬉闹声漫过走廊,教室里人潮退去。
兰达坐在原位,在纸上专注地勾勒着建筑线条。学校的结构己经摸透了,是时候扩大活动范围了,也应该有实质行动。
周日清晨,他在街角报刊亭买了张城市地图。回到车上后,指向某栋建筑,“去这里。”
司机扫了眼,眉头微蹙,却迅速发动车子,“这地方有些偏啊,小少爷去那儿做什么?可得小心些。”
兰达唇角微扬,露出标志性的小虎牙,笑意里带着几分少年气的狡黠。
“去做光荣的志愿者。′我/的*书,城¢ ?免/费*阅,读!”
司机也跟着舒展开笑容,语气里带着掩饰不住的慈爱,“天呢,我们小少爷真是了不起。您放心,我一定把您安安稳稳送到。”
他低头发梢垂落,遮住了泛红的耳尖,但上扬的嘴角却藏不住笑意:“嗯,感谢夸奖。”
汽车在公路上疾驰,车窗外的景色被拉扯成模糊的色块。
“请停一下。”兰达突然打破车内的宁静,目光锁定窗外某个转瞬即逝的细节。
司机一个急刹,肌肉瞬间绷紧:“怎么了,是发生什么了吗?”
他警惕回头,却见少年将车窗摇了下来,趴在边上,脑袋几乎都要探出去,又很快缩了回来。
风将他的头发吹得凌乱,双眸却因为期待闪闪发光,眼巴巴指着路边一个褪色的冰糕摊,带着几分歉意,却又掩不住雀跃:“不好意思,只是——看!”
司机顺着他的视线看过去,兰达期待地歪了歪头,忍不住扬开嘴角,眼角眉梢漾开明媚的笑意,像融化的蜜糖般注进那双含笑的琉璃眸子里,“有冰糕哎,叔叔要吗?我请客。”
司机浅抿唇角,摇了摇头,解安全带,“我就不了,稍等一下,我去给您买。”
“不用了,我去吧。”他利落地推开车门,很快大包小包的返回。
“叔叔,给你。”
司机接过,温和地笑了笑,“您好像在这里比在国内,尤其是家里开心一些。”
兰达正在拆包装的手指突然凝滞,塑料薄膜在他指间发出细微的脆响,“并不是家里。他们并不觉得那是家里,只有我觉得是。”
他们总在细枝末节里寻找对方的破绽,一旦抓住漏洞,便毫不犹豫地打击。若暂时寻不到,就继续