坐下一口热茶没让人家喝上,便开始逼逼叨叨说教:
“皇帝最近可还好?哀家听说了一位宓贵人,耳朵都快起茧子了”。
“怎么你不是宠着莞嫔的吗?再如何宠爱也得有个分寸~你多久没去看过皇后了?又有多久没去看过齐妃她们了?”。
“还有余下的新人,可有眷顾一二?到底是一道入宫的,怎好这样厚此薄彼?”。
眼看着对面人的脸色越来越难看,太后语气一顿,话锋软了些,打一巴掌给个甜枣她最是擅长,用几十年了都用烂了。
“皇帝啊~哀家老啦,本该是颐养天年的,可你看看你的后宫,本是为着皇嗣才招进宫的新人,如今你却只盯着一个瓜尔佳氏专宠,皇家最忌讳专宠,你莫不是要让再出一位董鄂妃不成?”。
胤禛听不下去了,不咸不淡驳回,“皇额娘严重了,不过是多留了几日,怎的就董鄂妃之流了”。
陈腔滥调了,反正只要不是独宠中宫,她这个娘就总有说辞等着,不懂他比不过老十西就算了,竟连一个表了几百里的侄女都不如。
不耐烦的胤禛首接起身:
“皇额娘说的儿臣记住了,皇额娘既想着颐养天年,便先歇着吧,儿子养心殿还有许多事需要处理,就先告退了”。
太后的老脸立马落下,“皇帝!”,果然不是自己养的就是不亲。
越来越敷衍!
养心殿中,胤禛一身寒霜回来,进门左右一扫,目光在触及榻上躺着认真看话本子的人的时候,微不可察的柔了下来。
他离开的时候叮嘱过她别走,她倒也还算听话。
胤禛走近坐在一旁,文鸳挪了挪给他空了位,然后继续津津有味钻书里边。
后者等了一会儿见她没反应,不自觉眯起了眼,“你倒是轻松自在”。
文鸳没留意他的语气,闻言附和着点点头,“……嗯嗯嗯,轻松轻松”。
胤禛:“……”。
罢了,习惯了,她的钝感力就是这么强悍到不刺痛就不分神。
胤禛强行把文鸳捞起来拖到自己腿上,调整好姿势让她能趴着继续看,顺便有一下没一下摸着她毛茸茸的头顶。
像是不经意的提起,随口聊聊,“……可知道今日太后叫朕去是为了何事?”。
文鸳可有可无摇晃着脑袋,翻篇的同时抽空回着,“……不知道”。
胤禛动作一顿,下一瞬便揉得愈发用力,“太后操心朕膝下福薄,劝朕雨露均沾……文鸳可愿做个贤妃啊”。
这话听着,文鸳终于舍得抬头了,“啊……这样啊~”。
她伸出手指头煞有其事掐算了一把,“那皇上的孩子的确是少了些”。
“太后她老人家想来也是真心为您考虑的”。
胤禛的反抗震耳欲聋:“……”。
才不是!!!她是为了八竿子打不准的乌拉那拉氏!为了她那个没出息的破落户!!
而且……你到底有没有抓到重点?
太后这是对你不满!
后宫好多人在隐隐针对你!
胤禛掐着文鸳又埋回去的脑袋掰过来,眼里染上一层薄薄的疑惑:
“怎么就能这么开心呢?”。
她似乎每天都很开心,什么都不往心里记?
像个明艳的娇阳,能自动驱散来往所有阴霾。
文鸳被捏得嘟嘟嘴,眉毛扭扭心情很不美丽。
瞪他!
……不放手。
再瞪一眼。
……还是不放手。
继续瞪!
“嗤!眼珠子都快飞出眼眶了”,胤禛松开手,中肯评价。
却也在她即将扭头之前迅速俯身亲了上去,毫无征兆却又像是蓄谋己久的拉着人缠绵起来。
……意乱情迷间,胤禛看着近在咫尺的小脸,忽闪忽闪着两把小扇子。
他突然就想着,罢了……干脆不管了。
她一个小小女子便能如此心境,不若他也学着点。
看看能否用她这一套不管不问不多想的姿态来治疗一下自己的些许陈年旧伤。
或许总有一天他会真正领悟到:
什么哄小孩子的歌谣,也不是很好听嘛~
储秀宫持续性恩宠不断,后宫也持续性冰窟冷门。
无往不利的太后都碰了壁,后宫众人便也齐刷刷烛火熄灭,也就只能在请安的时候眼神微妙一些,妥妥的无能狂怒。
又不谁都是年世兰那种火药桶子,全是些擅长阴谋诡计九曲十八弯的玩家,一句话