秦戾过来时,祁妙都在院子里挖了个小坑,她的双臂原本就有伤,动作一大,伤口就再次裂开。本文搜:有书楼 youshulou.com 免费阅读
她穿着月牙色常服,夏家常服轻薄,很快,鲜血就印在了衣裳上,刺目无比。
正值酷暑,炎热的阳光下,祁妙的额头己经晒出了一层细汗,脸色也开始发白,唯有那双黑白分明的圆眼,坚定中带着点疯狂的味道。
她并没有挖很深的坑,衣冠冢,只需要放一些物品即可,而祁妙,也只是撸下手腕上的玉镯,随后丢了进去。
玉镯丢入泥土中,连一丝声音都没有,但满院的宫侍,全都吓得跪在了地上,就连糕点娘娘也被这场面震的呆滞在原地。
倒是祁婉,短暂的惊恐后,很快就反应了过来。
她母亲当年被安远侯安置在外,接回去时,她己有十岁,这是己经记事的年纪,所以她很清楚祁妙的生母,压根就没什么遗物,她生母的遗物,早在她死的那一刻,全都被安远侯丢入了大火中,与她尸体一起烧了个干净!
“姐姐,莫要生气。”方才伪装出来的温柔乖巧,荡然无存,祁婉满脸恶意地看着她,“整个宫里都没有你母亲的遗物,就算是安远侯府,也没有。你这镯子,放了也没用。”
她敢如此,皆是看到了祁妙手臂上渗出来的点点血迹。
才入宫几天,满京城都说她盛宠,在她看来,也不过如此。
若真如外面传言的一般,她又怎么会受伤?
退一万步,就算盛宠,在她做出这种疯狂举动后,她的荣华富贵也到头了。
祁妙却笑了,她的笑容并不及眼底,只翘起那红润的唇角,以及喉咙里溢出的那一缕嘲讽轻笑。
她歪着脑袋,像个坏姑娘,弯下腰靠近祁婉时,丝毫没有掩盖眼底的恶意。
“身体、发肤,受之、父母。”
她的话说的极为缓慢,下一秒,谁也没料到,她居然会割下自己的一缕青丝。
“我的、头发,代替、我母亲。”
她将头发放入自己挖的坑里,与她疯狂的举动相比,她放头发的动作,倒是极为认真。
待一切就绪,她就捡起丢在一旁的铲子,将坑填好。
此时,木板还未送来,祁妙也无所谓,她丢开手中的铲子,随后拎起祁婉的胸襟,将她拽了过来。
从前的祁妙,唯唯诺诺,祁婉一时间都吓蒙了,等回神,己经被她拖拽着来到了所谓的衣冠冢面前。
祁妙,“跪。”
祁婉是瘫坐在地上,闻言,她瞪大了双眼,“祁妙,你疯了!我才不陪你一起疯,你放开我,我要告诉父亲,我要告诉我母亲!”
祁妙再一次笑了起来,轻慢冷淡的嗓音,明明烈日当头,却让祁婉毛骨悚然。
她说,“好啊。你去、告诉,我让他们,全都跪着。”
祁婉震住了。
她不敢置信,后知后觉地开始惊慌,“你不要命了。”
到她们这样的家世,一荣俱荣,便是她母亲,从前有多看不上祁妙,这次也特意叮嘱她,能维持表面和平最好,不能维持就想办法让自己成为后妃,但切记不可在宫中与她当众起争执。
祁婉心高气傲,刚才没忍住出口怼人,如今在巨大的危机前,她终于清醒了几分。
祁妙她压根不顾什么家族,更不顾她们这些人的死活,甚至于……她怕是连自己的生死都无所谓了!
没有弱点的人……
祁婉急了。
“姐姐,姐姐我就念在我年幼的份上,原谅我从前的不懂事吧。”
她看着眼前刚掩埋好的土坑,压下心里的恶毒,哭着求饶。
可实则,两人的生辰也不过差了几天。
祁妙不为所动,只冷冷道,“跪下。”
祁婉咬着唇,整个皇宫找不出一个能来救自己的人,她只能屈辱地跪下。
祁妙才不管她的内心戏,继续道:“磕头。”
祁婉差点没忍住,一个被夫君所遗弃,连自己儿子都护不住的无能女人,也配让她磕头?
可祁妙正虎视眈眈地盯着她,大有她不磕,就按着她磕的架势。
祁婉又恨又恼,却在此时,眼梢瞥到了一块黑金色衣诀。
黑金色,只有帝王才能穿的颜色!
祁婉眼睛瞬间亮了起来,她连滚带爬,自以为脱离了祁妙的掌控,一边娇滴滴地大喊,“陛下,陛下救救臣女,姐姐她疯了。”
祁妙挖坑时,就知道自己躲不开暴君的眼