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韩参将,真是许久不见啊!”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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皇宫戒备森严的御书房内,皇上端坐在精雕细琢的龙椅上,下首的位置坐着一位须发发白的老将,地上则跪拜着大理寺卿许樾,及刚被顺天府尹送至刑部的韩将军。
皇帝态度还算和善,“韩参将刚跟国公从战场上回来,难保心中还有几分血性没杀干净。我听闻你嫡妻亡故了几年,如今可曾续娶?”
韩参将听懂陛下的意思是要看在国公爷的面子上放他一马,他跪在地上窥探老国公的脸色,斟酌着回禀道:“回陛下,是臣吃醉了酒做了糊涂事,微臣家中只有两房妾室,尚未续弦,愿以正妻之礼娶了许家大小姐,厚待于她。”
皇上又神情宽厚的问向许樾:“既如此,许卿,你家女儿是受了委屈,朕便为她赐婚予韩参将,正三品的武官,也不算辱没了她,如此可好?”
陛下赐婚,许樾哪敢说半个不字,感激涕零的匍匐在地上叩首:“陛下仁慈,赐小女莫大荣耀,微臣全家深感圣恩!”
如此也算是既给定襄国公保全了颜面,又给许家嫡女留了一条活路,不然她被辱之事宣扬的这么大,为了家族清誉,人也是要被吊死的。
但下一秒,本来一直一言不发的定襄国公便脚步沉重的走下台阶,他身上还有刚下战场的肃杀之气,一步一步的行至韩参将身边,压迫感极强。
谁都没有料到,国君特许他带刀上殿,他竟敢真的抽出腰间携带的佩刀,分毫迟疑都无,对准参将低垂的脑袋,一刀便砍了下去。
刀刃之厚重,力道之庞大,瞬间便让刚才还鲜活着说要娶妻的男人尸首分身。
鲜血喷洒到离得最近的许樾身上,吓得这位文绉绉的中年美男浑身颤抖,双腿一软的跌坐在地上,身下大片水渍浸湿了金黄色的龙纹蚕丝的地毯。
皇帝也被这一幕惊得从龙椅上站了起来,身边的内侍官下意识护在他身前,尖声道:“来人!护驾!”
定襄国公立即扔了佩刀,重刀跌进地毯里发出沉闷的声音。
“陛下恕罪,是老臣管教不严,才让手下出了这等登徒子。军令如山,这等沉迷女色,不奉军令之徒,若是在边境大营里,还该是这种下场。老臣一时激愤,惊扰了陛下,还望陛下恕罪!”
皇上拨开身前的宫侍,脸上的表情从震惊变得沉寂,他沉声道:“国公一向嫉恶如仇,刚正不阿,为了国法亲手处置了手下亲信,何罪之有?快快请起。”
他压着怒火说完这番话,又吩咐冲进来的御林军,“将罪臣韩硩的尸首交给刑部。”
宫侍们有眼色的开始处理染血的地毯,皇上一挪眼又看见了痴傻在原地还没回过神来的许樾,厌恶的说:“传朕口谕到吏部,大理寺卿许樾殿前失仪,难堪大用,叫吏部卸了他大理寺的官职,派到其他地界去。”
定襄国公仗着自己手握兵权,功高盖主,竟敢在御书房提刀斩杀三品武将,分毫没把自己这个皇上放在眼里。
国君心中又怒又怕,急着往定襄国公和廉王跟前凑的许樾便成了他迁怒的人。
自己还没死就急着站队,卖女求荣,这么喜欢往上爬便该待在脚底,让吏部远远的派放出去,一辈子都爬不回盛京。