你家席面上那道松仁月饼不错,我娘爱吃,是在外面点心铺子买的,还是你家里厨子做的?”
孟晚昨日带常金花去杜通判家做客吃席,他家没有大办,来的乡绅商贾比西梧官场的官员还多。乡绅还端着些,商贾可都是人精,不会放过任何一个攀扯官员的机会,厚着脸皮贴上来送礼。杜夫郎今天一早就带着儿子躲到宋家来了。“是我家厨娘做的,松仁都是带来岭南的,既然老夫人爱吃,明儿我让厨娘再做些给你送来。”孟晚摸着下巴,“还是别送来了,你问问她方不方便教别人,要是方便的话,我哪天有空了去你家学学。”“这有什么方便不方便的,你只管去就是了。”杜夫郎眉眼间带着些羡慕,“你和你婆母关系真好,我看得出来,她也是真心心疼你的。”“我见杜老夫人也很和蔼啊?”孟晚把玩自己的双鱼玉佩玩,随口说道。杜夫郎苦笑一声,“我家你不知道,我这么多年只得了一个康儿,我婆母和夫君都想着开枝散叶。” 哥儿有孕不易,一生也就有一子,且年龄越大越不可能有。杜夫郎今年已经三十二了,家里两个侍妾生的都是女儿,杜夫郎的婆母还是更想他再生个儿子。孟晚很想说:理她个半截身子入土的老太太作甚?到底两人没熟到那个份上,只能干巴巴的劝了句,“康儿被你教导的很不错了,我不也只有一个阿砚吗?”杜夫郎其实这些年也算看开了,只是看到孟晚和常金花的相处模式才勾起了烦心,“你说的也对,我们这样的哥儿,过成现在这样已经不错了,好歹还有儿子傍身。之前在你家乔迁宴给你摆脸色的小覃氏才是真的……”他找了半天形容词,最后崩出来个,“水深火热。”孟晚来了兴致,“哦,这话怎么说?”“你知道城里有两家染坊吗?一家是小覃氏的娘家覃员外,一家是余家。”杜夫郎说话有种这个时代夫郎夫人们特有的腔调,不会一上来就直接说结果,而是七拐八拐说上带上前因后果。孟晚很有耐心的说:“听说过,据说这两家都是做布匹生意发家的,如今府城里大半产业都是他们两家的。”孟晚要办罐头厂,虽然和他们两家不沾边,但也都提前打听过了。杜夫郎看了眼远处在和阿砚一起玩的儿子,压着声音说:“这两家一直不对付,但今年因为曾家高升了知府的缘故,余家也有意拉拢咱们这些官眷。”商人再精明也不知道朝堂上的风云变化,所以目前覃家目前还看不透曾知府只是个踏板,只觉得女人们嫁进曾家是荣耀的,是可以打压对家的资本。余家能做到这么大,其实也和西梧府当地的官员有走动,可惜再大也大不过知府。覃家能送女人,他们余家自然也能。可是谁都不懂,商户之女高攀官吏,也不是那么好高攀的。曾知府和曾老夫人只得一子,早年他家刚来西梧,朝中无人,西梧无亲,处境艰难。等独子和覃家结亲后情况才好转。他们一个是家财万贯的乡绅之女,一个是官职不高举目无亲的曾大人独子,两家当时倒也算般配。只可惜小两口出了场意外双双亡故,只留下一个儿子,便是小覃氏的丈夫曾桁书。曾桁书名字起得文雅,人却被失了独子的曾老夫人惯得不思进取,每日流连于青楼楚馆,只顾寻欢取乐,便是和小覃氏成了亲也不曾收敛。偏偏曾老夫人还催着小覃氏快快生子。“……那日我从曾家门前的街道上路过,见他家似乎还请了道士和尚。”和孟晚说了半天,杜夫郎口渴难耐,自斟自酌了一盏茶水。孟晚纳闷,“请和尚道士?做法事?”杜夫郎笑了,“做什么法事,当然是请他们开坛布法,画符求子了?”画符?求子?是他想的那样吗?孟晚脸上的震惊不是假装,对于后宅阴司他知道的还是太少了。之后的日子杜夫郎倒是常来宋家,孟晚有时会忙,没时间作陪,常金花便陪她唠唠家常。岭南的夏天气候奇热,今年更是热到巅峰,孟晚让她入了秋再琢磨新铺子,常金花正是无趣,杜夫郎来了也好。孟晚天天打着伞带着唐妗霜在外奔波选址,在瓘玉局的工匠到来之前,他要把厂房建好。这样入冬的时候才能做出第一批荔枝罐头,让来年开春来的三叔带去盛京。西梧府在怎么说也是府城,又不像雷州府辖内只有两个县。西梧府内有四县三寨,城内也不像赫山一样有许多多余的空地。孟晚想建罐头厂,要分窑场和工厂两个部分,只会比糖坊规模更大,因此城内是不成的,还是要在城外批址建厂。官场有人好办事,不怪那些商贾努力巴结,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