张作霖沉吟片刻后看向杜、冯二人。
“事总是要出个结果,咱们该想的是能在这事上能做点文章不?”
这话整得冯德麟一愣,极为不解地看了过去。
“跟咱有啥关系,天塌下来了有两个总督在那顶着,还轮得着你我走前头去?”
张作霖没搭腔,继续看向杜玉霖。
杜玉霖自是早有了主意,见张作霖也反应过味了便利落回答。
“我觉得吧,这事儿固然恶心,但也可能是个咱们露脸的机会。”
“说下去。”
“你看啊,一边是新任总督,一边是朝廷新崛起权贵,不管打点好了哪头都对咱将来有利,何况这还可能是个两边都讨好的局面。”
说着,杜玉霖的手指在贵宾休息室和载洵车厢来回指了指。
“别看锡大人嘴上倔,但他肯定不是真想没上任就得罪个郡王,不过就是文人的迂腐劲又犯了。而那洵郡王一个纨绔子弟,也不过是想占点便宜、摆摆架子,那咱就成全他嘛。”
张作霖听完后缓缓点头,眼中露出了一抹狡黠。
“杜兄弟跟我想到一起去了,这确实是个机会。”
冯德麟却一摊手,脸抽抽到一起就跟吃了苦瓜似的。
“话是这么说,但三千件的貂皮咱们去哪弄啊?”
杜玉霖一摆手。
“也没说都是我们拿,刚才我在大人面前只说会尽力,至于到什么地步那就走着看呗。”
冯德麟却仍撮着牙花子,一脸小心算计的模样。
“这可得花出去多少银子啊。”
张作霖就不爱看他这抠抠搜搜的死出。
“冯大哥,这事咱不强求啊,你要觉得亏现在就退出,我跟杜兄弟俩人去想办法,可丑话咱说前头,以后要得到啥好处你可别又跟怨妇似的眼红啊。”
“哎不是,你这个张老疙瘩,在这瞧不起谁呢?想当年我......”
冯德麟正要张牙舞爪起来,就被杜玉霖就抬手拦住了他。
“话说回来,东西他拿去,就真能带得走?”
听了这话张作霖也抿起了嘴角。
“这话对,不能当了几年兵,就忘了咱的老本行是啥啊?”
被拦住话头的冯德麟有些懵逼,看看张作霖又看看杜玉霖,等他等反应过来后,一股凉意从屁股沟那“唰”地就窜了起来。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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载洵真就完美诠释了何为厚颜无耻?在他要求不得到满足前,还真就赖在车厢里不下来了。
徐世昌没法子,也只能找来心腹手下,开始向奉天各级官员传达起“用尽一切手段去弄貂皮袍子来”的任务。
一时间,奉天被搞得是乌烟瘴气,各个市场更是乱了套,各色人等飞奔于店铺之间,有文员、有警察,甚至还有帮派小流氓。
北市场,曲家茶庄。
几名江湖混子打扮的人正将曲掌柜拉出门外。
带头的是个方脸大汉,这么冷的天棉袄竟还敞着怀穿,胸口上的护心毛黑乎乎连成了片,此时他正薅着曲屈的领子呢。
“呸,敬酒不吃吃罚酒,我问你,你是不是北市场商会会长?这些店铺的貂皮是不是都叫你拿来了?那老子要买貂皮袍子来找你是不是正对路?”
大拳头跟锤子似的,就在曲屈的面前晃来晃去,吓得他是眼睛都不敢睁啊。
这真叫人在家中坐、祸打天上来啊。
刚过中午,他就接到了于家人传来的消息,请他将北市场所有在卖的貂皮袍子都收集起来,说杜大人回头就派人来取,并且反复强调价格就按行情来,绝对不让卖家亏一分钱。
曲屈一听这好事哪找去?既给市场的商家带来了买卖,又在于家、杜大人那边彰显了自己的能量,绝对是划算的事,所以二话没说就开始执行起来了。
整个北市场里卖貂皮的店铺有二十多家,一个时辰不到他就跑了遍,首接就带回茶庄六百多套,后院库房被塞得是满满当当的,就等着杜大人派人来取了。
可万没想到,杜大人没来,倒来了一群小流氓。
他们一进屋就说要买貂皮袍子,表示也可以按照市场价购入,但曲屈害怕杜大人怪罪自然不敢答应,结果就这么被拽到了大街上。
眼瞅着方面大汉的拳头就要落下来,街角传来了一声高呼。
“哎,干啥玩意呢?光天化日之下,你们还想动手打人么?”
说话之人声音极为洪亮,听这气势就是个练家子。