菲尔茨缓缓低下沉重的头颅,整个背脊像一块折弯的钢板。
他开始懊恼为什么没有早点意识到这是一个陷阱,害得整个城市都要为自己陪葬。
然而菲尔茨并没有马上被这种想法所压倒,他在内心苦苦挣扎,拼尽全力要把马文的心灵干预排出脑海。
很快,他心中的烦闷渐渐消失了,似乎自己的抵抗起到了一定作用。
马文知道他在想什么,这时忽然说道:
“你以为是我在干预你的情绪和思维,一切都是我用小把戏设计陷害你,出于自己的私心要把你变成一个傀儡,是吗?”
“呵......难道不是吗?”
菲尔茨觉得他一定又在耍什么小花招。
不料马文却摇了摇头,说:
“听着,我很早就明白了‘强扭的瓜不甜’的道理。”
“我的确有最强的心灵能力,但我从不滥用这种能力。人们自己会被残酷的现实所说服,主动找上门来请求我插手,而不是我要有意搞事。就像一个再不相信上帝的人,在遭受极端痛苦的时候也会在心里一遍又一遍地祈求上帝、真主或者老天。因为除了那些至高无上神以外,他们别无选择。”
“现在我要告诉你,请求我到这里来把你带走的,既不是卡尔斯滕,也不是我自己。”
“「而是伊莉雅、你手下的小弟、还有哈蒙德市的居民」。”
刚才过去的这几分钟里,菲尔茨听到了很多爆炸性的消息,足够把他的心灵反反复复碾压好几遍。
然而这一切加起来给菲尔茨的震撼,都比不上马文说的这句话。
“不......你在说谎,你的挑拨离间一个字也起不到作用......”
菲尔茨慌忙摇动脑袋,他绝不相信被自己善待的人们会背刺自己。
马文抬头看了一眼后面的窗户,此时太阳己经完全落下,黑夜即将来临。
他背朝着菲尔茨没有防备,似乎完全是敞开心扉的状态。
随后缓缓说道:
“伊莉雅,克鲁斯的养女,她一首都对你恨入骨髓。”
“因为你,克鲁斯毫无意义地死在火中,虽然她后来对你的感情变得很复杂,但她的确是除了你自己以外,最希望你死的人。”
“你的小弟,帮派里的三个元老,表面上对你心悦诚服,实际上都非常害怕你。”
“一个永生不死的头领,哪怕就算不作恶,对于他们而言也是一个沉重的大山,压得所有人喘不过气。”
“至于哈蒙德市的居民们,”
“他们眼红你的工厂,痛恨你的帮派,就算你曾经捐钱捐物做好事,在别人看来也是猫哭耗子假慈悲。”
“是他们请我来了结你的生命,或者至少把你变成傀儡,永远不再出现于芝加哥。”
说到这里,马文回过头,用不喜不悲的眼光穿透菲尔茨,接着道:
“当然,我知道你不相信我说的这些话。”
“所以,我发誓你可以自由且安全地离开医院,自己去发现真相,我绝对不会干涉。”
“我相信等你发现一切的真相之后,”
“你自己就会回来找我。”