那拿刀的士兵呆滞的看着突然出现的变故,随即反应过来,又把视线投向张修远,等待张修远的命令,可是张修远没看他。
周珩看着夏侯蕴安静的倒在地上,一如当年一样,只是四年前她的身前多了一滩血迹,他仿佛穿过时空再次闻到了那腥腻的血水味,看着她在自己的面前呼吸不断的减弱,直到消失。
他踉跄着身子跳下马跑到夏侯蕴的身边,颤抖把手指放在夏侯蕴的鼻下,还好还有呼吸,只是微弱的几乎没有。
张修远立马站出来阻挡道:“周珩!陛下已经下令,你要违抗不成!今天她必须死!”
“让开!”说完抱着夏侯蕴骑上马就离开了侯府。
张修远冷哼一声,看着周珩离开的背影,道:“丹书铁券又如何,你以为陛下会放过她吗?延缓死期还是死。”转身去看被士兵们搬上来的一箱箱的黄金,打开箱盖,里面的黄金在阳光的照耀下熠熠生辉。
他用眼扫了一下林鉴河惨不忍睹的尸体,道:“林鉴河啊,林鉴河,还真是小看你了。”
……
周珩一直盯着安静的躺在床上的人,时不时的会用手指在她的鼻下试探,只要有气息就会不自觉的松一口气,过了一会似乎又不放心,反复的把手指伸到夏侯蕴的鼻下,不知道到重复到第几次,突然有小厮进屋禀报。
“大人,夏大人求见。”
周珩看了一眼夏侯蕴,道:“好,你让她在书房等我,我马上就来。”
等到小厮退下,周珩细心的给夏侯蕴拉上来被子,随即在心中苦笑,还是按下了继续试探她鼻息的打算。
他走到书房的时候,夏寻真已经在里面等他了,悠闲的坐在椅子上,手里把玩着一个茶杯,感受到周珩进来,便道:“这个杯子你还留着,还是要向前看的,何必纠结过去的人?”
周珩看了她一眼,没说话,只是把她手里的杯子拿下来,小心的放在桌子的中间,等到一切做完才缓缓的开口:“何事?”
“这个林小姐到底是何方神圣让你把丹书铁券拿了出来?周珩,我不信你看不明白,当初的功臣队伍早就所剩无几了,你这样是在和他作对,你以为他还会容的下你我……”
“寻真,”周珩打断了她的话,“不管付出什么样的代价,我都要保下她,所以你不用在劝我了。”
夏寻真笑了一声道:“周珩,你不会是把她当成夏侯蕴了吧,我真是没想到光风霁月的周珩,周大人也会有这么一天。”说完就离开了周珩的书房。
一位身材欣长,长相清秀的男子站在树荫下,只是安静的站着,周围的人都忍不住的被他吸引了目光,毕竟没看到过这么俊俏的小郎君,直到看到他缓步走到一位穿着朴素依然掩盖不住光彩的女子身边,周围的女郎害羞的面容上不自觉的露出惋惜的表情来。
“怎么样?周大人不肯放人?”霍云皱眉问道。
夏寻真也是皱着眉头,只是更加上了一份不耐烦和冷意,道:“是啊,周珩什么时候变得这个多管闲事了。”
“唉,也是可惜了,还以为这一次事情可以办妥了呢,没想到被张修远给坏事了。”
太阳高悬在天上,不停的传送着热气,刺眼的白色让人难以直视,就像夏侯蕴煞白的嘴唇和气色让周珩难以直视。
周珩坐在夏侯蕴的身边,看着夏侯蕴呆呆的看着自己,然后茫然的看着周围的环境,声音里还带一点刚起床的沙哑,道:“周珩这里是哪里?我活了?”
周珩喂她喝了一口药,她也及其听话的就着他递过来的勺子喝了一口,虽然呆呆的,可是眼睛里光彩依旧,就像蒙尘的水珠,而灰尘被擦去。
“这里是我家,”然后轻笑了一声,“是,你活了,你以后都可以待在我这里,不会再有危险了。”周珩又把手里的勺子递到夏侯蕴夏侯蕴跟前,但是这一次她似乎是反应过来这个动作有点不妥,把头侧拉过去,拒绝喝。
周珩也没在意,收回了勺子在药碗里搅了一搅,柔声道:“你的病还没有好,药还是要喝的,别耍脾气了。”
夏侯蕴突然一顿,这话听起来怎么这么耳熟呢?她突然想起来,这话之前自己也说过,还是对他说的。然后用怪异的眼神扫了下周珩,赶紧撇清关系,道:“周大人,我很感谢你救了我,真的,只是我现在……”她突然回过神来,记忆像海水一般涌来上来。
林鉴河死前倒地的场景就像回放一般在她脑海里再一次浮现,还有自己带着绿叶慌忙逃跑的场景,紧张道:“周珩,那个绿叶呢?没,没死吧。”
“抱歉,我只