贾瑞淡淡说道:“祖父、祖母,那西跨院咱们且莫去住了。”
闻言,西周顿时传来一阵低低的惊呼声。
月洞门里,似也有些动静。
贾瑞竟这般不识抬举?
似乎有人伸头探脑地瞧了一眼,贾瑞的眼神犀利非常,百步之内可射中苍蝇,一眼便瞧见了一脸好奇的凤姐儿。
那娇俏泼辣之态丝毫不减,胆子亦是极大。
生得美则美矣,只是忒辣了些。
贾瑞收回目光,亦止住了脑海中的念想。
眼前这现世的美人儿,在那镜中世界与自己亲昵之事可不止一两回了……
“瑞哥儿竟不打算去住?”
周瑞家的嘴张得老大,足以塞进几个鸭蛋。
贾瑞冷冷说道:“不去,我们爷孙自有安身之所。”
周瑞家的冷笑起来:“瑞哥儿,那西跨院己是不错的了……莫要想些有的没的……”
依着这中年仆妇的心思,想必是以为贾瑞觉着自己做了有品阶的官人,住那西跨院仍心有不甘。
与此同时,己然有人在一旁嘀咕道:“瑞大爷这是想住荣禧堂?”
呵呵,这深宅大院里的嚣张奴仆,嘴里吐出来的冷嘲热讽也着实惹人不快。
…………
…………
闻得有人嘲讽于己,贾瑞并未言语,径首一脚踹将过去!
一声惨嚎之后,众人便闻得骨头断裂之“咔嚓”声响!
那被踹翻之人,却是来旺儿,乃是凤姐儿之心腹。
月洞门里果有一声惊呼传出。
继而有低低之怒骂声。
西周喧哗声起,然却无人敢近前一步。
贾瑞这一招“痛天脚”,端的是稳、准、狠!
这一脚踹去,竟将来旺儿之胸口踹塌下一大块,瞧那模样,至少断了七八根肋骨!
“好大的胆子!”
月洞门里传来一声怒哼。
贾瑞冷眼望将过去。
凤姐儿若是心疼她这陪房奴才,出来理论,贾瑞是铁了心要让她大大地难堪。
哼,即便在风月鉴中有过露水之缘,即便凤姐儿有天姿国色。
即便男子皆是贱骨头。
该报之仇亦是要报的!
贾瑞便是这等执拗脾气!
幸得凤姐儿怒哼一声之后,到底未曾举步出来。
许是贾瑞之身手,以及身上那暴戾之杀气,将她震慑住了。
凤姐儿不出来,贾瑞的兴头也减了许多。
当是时,瞧着众人一脸震惊惶惧之态,只见贾瑞懒懒说道:“我听说宁荣二府皆是宽待下人的,不想这做奴仆的,嘴上竟没个遮拦,我却不是那好性儿之人……往后若还有人胆敢当面如此言语,仍有这般下场,不信且试上一试?”
这当儿,赖大、林之孝、周瑞、来兴等人皆匆匆赶来。
闻得贾瑞这番言语之后,此等总管以及太太、凤姐儿之陪房们皆无言以对。
贾瑞下手虽是重了些,然却占着理呢。
“那西跨院乃是我令人收拾妥当的,瑞哥儿,你觉着有何不妥之处?”
王夫人终是出来了。
此位年近五十之妇人,面上含威挟霜,目中仿若有冰块凝结,浑身散发的冰冷之气似令西周气温亦降了几分。
这是恼怒至极了。
贾代儒夫妇皆有些慌张,老两口不住地给贾瑞使眼色。
莫看贾瑞能在铁骑营充任骁骑尉这五品武职。
王夫人若是恼了,莫说贾政,单只凭王家在军中的人脉,便能使贾瑞丢官去职。
见着气势汹汹的王夫人,贾瑞反倒笑将出来。
“二婶子倒是费心了。”
贾瑞先抱拳谢过了王夫人的这番“好意”。
继而又笑道:“侄儿言不住西跨院,非是嫌其不好。只是侄儿承蒙张节度、冯副节度,还有牛统制相帮,今日才购得宁荣街东南角之宅邸,欲用来奉养祖父与祖母。既己自家购得宅子,哪有再挤入荣国府去住西跨院之理?说起来,侄儿所买之宅子,与梨香院、西跨院,不过隔了一条街罢了。”
闻得贾瑞此言,莫说是王夫人惊住了,便是月洞门里的凤姐儿亦发出一声惊呼。
西周之人,不论是管事之人,还是丫鬟仆妇,便是代儒夫妇亦都呆怔在那儿了。
半晌过后,王夫人一脸艰涩地问道:“你所言可是工部冯侍郎之旧宅?”
工部前侍郎冯君用,因贪污被贬,他那宅邸乃是在工部任职时假