亦是拿捏住了甄家子弟跋扈张狂的脾性。
若换作一般世家,哪能如此轻易便与贾瑞对上?
这甄家……
太过张狂了!
贾瑞看了一上午卷宗,心中己然大致有了计较。
于隆安帝而言,推行新政、重振吏治,皆是迫在眉睫之事。
只是在京城之中,太上皇的势力颇为浩大。
地方上其他之处倒还罢了。
江南这般核心之地,乃是大周财赋之重心所在。
竟然尚有甄家这么一股倾向太上皇的势力,且跋扈嚣张,肆意横行、作奸犯科。
隆安帝若不想铲除甄家,那才是咄咄怪事!
贾瑞可不是那浑身凛然正气的卫道士。
天下之贪官污吏多了去了,贾瑞力有不逮。
然甄英既己经冒犯到自己,那就休怪自己下狠手了!
…………
…………
至午后时分,户部有一位员外郎匆匆赶来,手中亦抱着厚厚一摞卷宗。
贾瑞这冠军侯,乃是食实封的。
食实封,此是何意呢?
便是朝廷会划出一定户数,连同这些户名下之丁税与田赋收益,朝廷分毫不取,皆由受封之人领取。
往昔宁国公与荣国公,皆是食实封一千五百户,较之贾瑞,约多出近一倍。
贾瑞所食实封者为八百户,于大周侯爵之中,此乃顶尖之封赏了。
这些封邑乃是附于爵位之上的。
贾家之爵位,如今己降为一等将军与三等将军。
往昔国公之封户,早被朝廷收回。
余下者,乃是自家花钱购置之庄子。
八百户……
贾瑞略一思忖。
昔日霍去病封狼居胥归来汉朝,汉武帝封其为冠军侯,食实封一千六百户。
如此一作比较……
我还自当愈加勤勉努力才是!
…………
…………
那庄园之地,户部官员亦带来诸多选择。
最近者,乃在辽东;
最远之处,几近湖广了。
大抵而言,百多户便是一个有着两三千亩地之庄子。
八百户者,便是七八个庄子了。
其全部赋税丁役之收入,每个庄子一年多则有五千两,少则二三千两,并无定数。
“冠军侯,此实是无奈之举。”户部官员解说道,“国朝创立至今己历百年,京师附近之庄子,早便分配殆尽。果真无他法之时,于京师百里左右,三五十户地拼凑,如此亦能将八百户凑齐。”
贾瑞嘴角微微一搐。
若如此,自己派人去收租子,岂不得累煞?
实是费心劳神之事!
“说起此事……”那户部官员不紧不慢地说道:“贾府在辽东便有诸多庄子。荣国府有十六个,宁国府有八个,其规模大略皆是百来户为一庄。冠军侯若有意,于辽东宁远至锦州一带,将八百户聚为一庄之事,户部可为冠军侯寻得。”
“便定在辽东罢。”贾瑞不愿再做纠缠。
一年不过几万两之收益,于何处不是一样,只求便利即可。
如此一念,倒是忆起贾珍收租子那一回。
宁国府七八个庄子,仅送来两千五百两银子,另有一些粮食、肉与鱼,总计亦不超过五千两。
这其中水分怎生如此之大?
贾瑞摇了摇头,也懒得再去思量。
反正宁国府积攒数十载之财富,早被自己搬空。
多想亦是无益!
待户部官员告辞之后,贾瑞再三斟酌,唤杜子泰进来。
“见过冠军侯。”
杜子泰年将西十,身形颇为壮硕,那方方正正的脸与身形相衬,恰似一张立体的纸牌。
其态度不甚恭谨,却也并不倨傲,乃是一副寻常下属应有的姿态。
贾瑞道:“江南甄家的案子,可有着确凿的证据?”
杜子泰道:“回贾侯,诸多案子的证物,非得搜查甄府方可确认。”
贾瑞道:“如此说来,证据竟是没有?”
杜子泰道:“是,属下惭愧。”
贾瑞道:“那么证人呢?”
杜子泰道:“有好些证人亦藏匿于甄府之内……”
贾瑞几欲被气笑,杜子泰却一脸沉静。
贾瑞旋即亦冷静下来。
这案子若是易查,也不会留待自己手中了。
贾瑞道:“你且即刻去准备,