黛玉看信之际。
扬州府城中。
“在下吴奇。”
“在下甄保儿。”
两名中年男子先后入了茶楼,相继登上二楼雅间。
瞧那穿着打扮,甄保儿穿戴得更为华贵些。
然吴奇于气度神情之上,却也并不见差。
“此乃一种秘药。”甄保儿也不与吴奇寒暄客套,径自从怀中取出一个小纸包,小心翼翼递与吴奇。
“每日只可下些许,”甄保儿狞笑着说道,“这药会令其病势愈发沉重,至多到九月间,便要一命呜呼!”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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贾瑞未曾乘坐通州码头的官船。
那官船虽舒适,却甚是迟缓。
京杭大运河者,乃是大周之命脉血管。
运河之上,船只形形色色。
有仅供乘坐的小船,有小型的货船。
亦有中型的商船。
大型货船者,多半为漕船,其将南方之物资,主要是粮食运往北方。
运河于夏季之前,皆是枯水之期。
诸多地方,船只常致搁浅,唯有等待水流。
或是于岸边用众多纤夫拉船。
贾瑞时常瞧见数十乃至上百的纤夫,光着上身,奋力拉船前行。
闻说漕船每年需运粮数百万石至神京。
路途之上的损耗与成本,大抵是运抵京师之数量的三倍。
即是说,运西百万石粮至京师,其消耗与成本竟达一千二百万石。
此于大周而言,无疑是沉重的负累。
对此,贾瑞不过略加留意。
这些事务乃是文官分内之事,哪里轮得到他这武勋之人置喙。
三百突骑相随,再添五十绣衣校尉。
一路如疾风迅雷般向南疾驰赶路。
杜子泰等人方知晓何为雷厉风行。
每日赶路至少二三百里。
十余日的工夫,长江北岸的扬州城己然映入眼帘。
“杜千户且先行过江。”贾瑞吩咐道,“继续搜寻甄家相关之人证与物证。”
“是,属下遵命。”
“莫要打草惊蛇,与此前的行事规模保持一致。”
“属下明白。”
杜千户领着五十校尉自瓜洲渡江而去。
那三百突骑则随贾瑞,往盐政衙门行去。
贾政此次的差事,明里是奉了旨意南巡查看运河安全。
去年发生了几桩大规模响马袭扰漕船之事。
此亦有令甄家松懈警惕之意。
三百铁骑入得城来,登时在扬州城引发了一阵轰动。
待晓得是单骑斩杀北虏可汗的冠军侯贾瑞领队之时,消息一经传开,城中的官宦、百姓尽皆激动非常。
从城门首至盐政衙门,无数百姓簇拥着围观,较之于神京,更热闹了几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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盐政衙门的大门豁然洞开,然林如海却并未现身。
这位巡盐御史的病症愈发沉重了。
贾瑞身着一袭蟒袍,阔步迈向那后堂,欲去见林如海了。
林妹妹可在否?
贾瑞心中不禁有些激动。
林如海居于内堂的一间卧房之中。
隔着老远,便能闻得一股药香之气。
在房门前,不时瞧见好些卫士手按佩刀巡行。
“拜见都指挥。”
“免礼。”
这些卫士皆是绣衣卫之人。
见得贾瑞这位都指挥,皆上前行礼。
贾瑞摆了摆手。
推门而入。
只见一个妙龄少女正搀扶着一个中年男子起身。
见贾瑞进来,少女的目光也投了过来。
西目相对。
那烟眉之下的一双妙目,还有那眉宇、五官、肤色,皆毫无瑕疵。
这少女,自是林黛玉无疑。
只是因父亲病重,黛玉的脸庞之上,有着明显的焦急之色。
“下官巡盐御史、兰台寺大夫林如海,拜见冠军侯。”
林如海欲挣扎着起身,只是他身形羸弱,面色极为难看,竟是连强撑着起来的气力也无。
“林姑父。”贾瑞赶忙抱拳行礼道,“今日前来并非为了公事,又何必讲究这些官场俗套?今日只论家礼,该是小侄拜见姑父才是。”
贾敏乃是贾瑞正经堂姑,这一声姑父唤得倒是妥帖。
林如海闻得此言,便