甄家记录曾派甄英到神京来,送了些违禁物件到咱们贾府收藏。此事,可大可小……”
贾母面上露出震怒之色。
甄英前来托付东西之时,贾母是婉言拒绝了的。
毕竟这老太太亦知晓,有些事可帮,有些事犯忌,需小心谨慎。
这批东西,是哪位当家之人收下的?
贾赦一副事不关己的模样,只是一脸艳羡地看着贾瑞。
这个远房的侄儿,短短时日己然能够在宫中承接旨意办事,声名显赫,手握实权。
自己这个一等将军,不过是在大朝会时到宫中站班,手中毫无权力。
人比人,气死人呐……
至于眼前之事……
荣国府一首是二房当家,这是人所共知之事。
果真出了事,也是二房遭殃。
说不定便是大房的转机来了。
如此,贾赦又何必着急?
被贾母目光一扫,贾政赶忙道:“母亲,是儿子应允留下的,不过是些箱笼物件,儿子瞧过,皆是些寻常之物,并无任何犯忌之物。”
贾政旋即又对贾瑞道:“瑞哥儿,想必是弄错了吧?”
贾瑞缓缓摇头,眼中隐隐透着同情之色。
再看林如海,亦是苦笑摇头。
贾政啊,当真是个十足的猪队友……
说话间,贾珍也赶到了。
这位贾家的族长,面色苍白,神色极为紧张。
一路走来,贾珍发现宁荣街上站满了绣衣卫。
贾府己然被重重围困。
内外隔断。
这也罢了。
随后绣衣卫大批涌入宁荣二府。
贾珍赶来之时,两府己然被上千绣衣卫把控住了。
这般情形,神京之中亦非未曾发生过。
大抵便是勋贵世家出了天大之事!
若是寻常罪名,至多是刑部、大理寺奉旨前来,传旨之后捉拿人犯。
审出大罪,才可能奉旨对犯官家族抄家。
于世家大族而言,族中之人有犯事者不足为奇,抄家乃是仅次于族诛的严惩。
一入荣庆堂,听了贾政所言,贾珍亦是瞠目结舌。
甄家这几年一首是皇上的眼中钉。
从情感方面来说,贾家站在太上皇与义忠亲王一方,与甄家亦交好。
然严格来讲,贾家算是骑墙之人,并未真正押注。
收受甄家之物,便等同于实质性地选边站队了,性质甚是严重!
如此要紧的大事,政二叔竟然不与任何人商议,就这般轻易地定夺了?
贾母气得咬牙切齿……
当年就同贾代善说,莫要让老二读书了。
本就有些木讷。
莫不是读书读傻了不成……
如今看来……
当真是傻透了!
贾母气得半晌说不出话来,胸口不住起伏,面色亦是青一阵白一阵。
鸳鸯赶忙上前,为贾母捶背。
“收些物件,算得了什么?”
王夫人恼怒了!
进入暴走之态!
自从贾家出了贾瑞,王夫人便觉着诸事不顺心。
甚至她还被贾瑞当众扇了耳光!
此时此刻,这小辈竟敢带兵围困贾府!
说什么甄家被查抄,贾府收的东西犯忌,吓唬谁呢?
王夫人眼中怒火喷涌。
王夫人目光投向贾瑞,气壮辞严道:“甄家乃太上皇眷顾大族,当今皇上亦不可肆意处之。甄家安然无恙,我贾家收受些许物件又算得什么?你竟以为绣衣卫都指挥是何等了不起的高官显爵么?我兄长王子腾乃是九省都统制,你如今竟敢率绣衣卫前来,且看我兄长若率边兵前来,可敢将你这绣衣卫剿灭否?贾瑞啊,我劝你莫要这般目中无人,你于贾家不过是旁支庶出之人,众家主那日同至宁府,不过是看我贾家薄面,你竟真以为是自身有何能耐了?你呀,与宝玉相较,宝玉身上之一毫毛,亦比你尊贵很多!”
贾瑞悄然向后退了一步。
那盛怒之中的中年妇人……
其盛怒之态,真真令人可怖。
实则亦是……
怕被王夫人之口水溅到,若是被溅到,恐要连做数夜噩梦矣。
幸得,这妇人亦汲取了往昔教训,虽则肆意狂喷了一番,却未敢有一字辱骂贾瑞。
若她胆敢出言辱骂,倒是极易处置。
再赏她两记耳光便是了。
虽未曾骂人……