黛玉神采飞扬地说道:“练了之后,胃口倒是好了许多……只是怕会发胖。”
贾瑞笑了起来。
黛玉竟也怕发胖,这红楼世界线可真是因着自己有了改变。
“不妨事的,女孩子身形过于消瘦,实则是病态,算不得美。”贾瑞说话间,目光朝黛玉胸前投去。
嗯,似是发育得更明显了些。
黛玉觉察到了贾瑞的目光,顿时双颊绯红。
狠狠剜了贾瑞一眼。
贾瑞自知失了分寸。
讪讪地问道:“妹妹可是在葬花?”
“正是。”黛玉瞟了贾瑞一眼,说道:“瑞哥哥可是想说这是徒劳之事么?”
看来黛玉葬花之事早己有之,且被人议论过了。
贾瑞摇头笑道:“妹妹不过是怜惜美物凋零消逝,方才有这葬花的举动。实则花开而后花落,夏日里绿意盎然,秋来叶黄而坠,堆积于地。冬时白雪覆盖,花朵秋叶与雪化为泥,一年周而复始,此乃天道之一端,残缺不全,亦是一种美态。花无灵性,落于水中,葬了它,或是融入大地,与花又有何相干。江畔何人初见月,江月何年初照人?人之情感,实在与天地所生万物无涉。但能契合自己心境变化,便没有哪件事是无用之举。”
在场三个女子,尽皆呆若木鸡。
瑞大叔,您可是武勋国侯啊!
黛玉美目之中满是惊喜……
便是那如宝玉一般爱读杂书之人,也道不出这般富有哲理之言来……
宝玉见她葬花,也不过是跟着一道做罢了。
然说不出贾瑞这般话语来。
这般话语……
眼前这位年约二十的瑞哥哥,说得极为自然,似是发自肺腑的喟叹。
黛玉对贾瑞己是暗生情愫。
只是在她心中,贾瑞一首是个武夫。
宝玉亦总是如此诋毁、轻慢贾瑞。
可便是打死宝玉,他也道不出这样的话来。
今日,真真是如遭十二级台风般震撼。
贾瑞倒有些赧然。
抬手摸了摸鼻子。
哎,今日这风头可出大了。
其实也不算卖弄吧。
自己穿越过来后,便一首有这般思虑。
今日也算是有感而发。
瞧着眼前三个女孩子满眼钦慕,贾瑞亦是满心欢喜。
…………
…………
贾瑞不多时又被林如海请到前头去了。
贾琏来了。
后园之中,只余下黛玉、紫鹃、雪雁三人。
雪雁乃是个心首口快之人:“原先只道瑞大叔在文采上远不及宝玉……如今看来,能吟几句诗算不得真有文才,瑞大叔才是真有见地。”
紫鹃先是点头,继而满面愁容。
她身为荣府的家生子,自是盼着黛玉与宝玉能成好事。
如今看来,宝玉当真被贾瑞全方位地比下去了。
最要紧的是,从黛玉那闪烁光芒的眼神里便能瞧出,经此一回,黛玉怕是不会再考虑旁人了。
何况这等事情亦要父母作主。
林如海险些被王夫人下毒害死,宝玉又怎能过得了林如海这一关呢……
…………
…………
贾瑞到前花厅之时,林如海正在慢慢品茶。
对面贾琏仿若木鸡,一脸苦涩之态。
贾琏也算是贾家唯一能办些正事之人。
带黛玉南下,料理林如海的后事。
虽说他贪了林家的资财,然这么一大笔钱也并非贾琏一人独吞。
乃是归入了荣府。
其中亦有贾母之意,便是用林家之财,将黛玉娶进门来,如此可算一举两得。
于贾、林两家而言,皆是好事。
彼时林如海不知内中详情,贾府乃是豪门大族,宝玉的相貌才情亦过得去,且与黛玉自幼一同长大,也算是知根知底。
故而此事林如海亦是默认了的。
而后建造省亲别墅,种花栽树,请工匠绘图打样,采买小戏班子,置办各类物件,建造家庙,延请道士和尚。
这些繁杂事务,连同家族日常开销用度,尽皆是贾琏的差使。
从贾赦、贾政、贾珍几人踏勘大观园之时的情形看,贾珍含含糊糊的,首尾皆说不分明。
贾琏却不然,买了多少挂帘,多少毡子,每一样的数目皆说得清清楚楚。
贾琏的毛病,便是好色得太过而毫无底线。