被人说长道短,倒不如叫他走了罢。”
柳芳、马尚等人微微颔首,显然亦是这般看法。
贾家众人亦皆望向贾瑞。
他们倒是学得乖觉了,不敢轻易擅自有所表态。
“若仅仅是欠银之事,还不上自有朝廷旨意处置,我不会多有干涉。”
贾瑞冷冷言道:“只是本人既身为绣衣卫都指挥使,若有人作奸犯科、多行不义之事,甚而害死多条人命,我却不能视若无睹。”
“谁害死多人了?”侯孝康高声嚷道:“贾侯,莫要血口喷人!”
“杜子泰!”
“属下在!”
贾瑞一声厉喝,杜子泰便按刀前来。
诸多绣衣卫亦紧紧相随。
宁安堂内外,气氛又复紧张起来。
“景和十九年七月,为购置古董,修国公府一等子侯孝康指使家奴,将那不肯低价售卖祖传古董之杨某活活打死。”
“景和二十三年九月,侯孝康去往永平庄园,强行霸占那民女李氏,致使李氏上吊自尽,其父母来至京师告状,却被他指使家奴打断双腿,扔至神京之外,任其自生自灭,至今下落不明。”
“景和二十西年二月,强买庄园之时,殴伤百姓二十余众,其中重伤不治者达三人之数。”
“景和二十五年,侯孝康为追索那高利欠贷,竟将刘某之幼女强掠而去,变卖至青楼,致使刘某父母在其公府门前服毒身亡,此事于神京之内传扬一时,众人皆己知晓。”
“景和二十七年……”
杜子泰手中捧着厚厚一摞卷宗,初读之时,侯孝康犹在冷笑。
然读得愈多,侯孝康之脸色愈是难看。
此等之事,皆与人命有所牵涉。
强买强卖、放高利贷、逼良为娼之类行径,这般多年下来,所伤之人命竟达三十余众。
此尚为首接丧于侯孝康之手者。
那间接因之而亡者,己逾百人。
放利钱之事,尚有诸多见不得光之举,诸如强买田庄之类。
各世家大族,多多少少皆有为之者。
然侯孝康这般肆无忌惮,竟弄出这许多人命,实是极为罕有。
不独侯孝康面如土色,便是在场众世家家主,其面色亦好不到哪里去。
果真细细查究起来,各家皆有不清净之处。
“这、这些都是查无实据,这是陷害啊!”
侯孝康虽则面如土色,却仍在强自支撑。
…………
…………
“是真是假,自有朝廷彻查!”贾瑞冷笑一声,挥了挥手,喝令道:“拿下!”
杜子泰便带着绣衣卫一拥而上。
“啊——!不要打我,不要打我——!”
“咔嚓——!”
几个修国公府的奴仆欲要阻拦,杜子泰等人哪会留情?
一阵好打!
那绣衣卫经隆安帝调理数载,清除了太上皇于绣衣卫之影响,亦拔掉不少刺头。
这几年悄无声息、蛰伏不动,想是有不少人没把绣衣卫放在眼中了!
当下拳脚齐出,棍棒乱劈。
好几个修国公府的奴仆被打翻在地,更有人臂骨被打断。
那咔嚓之声传至老远。
侯孝康吓得面无人色,只得束手就擒。
杜子泰亦不与他客气,先于脖颈之上套了木枷,而后将其双手固定。
接着,绣衣卫两手紧紧按着侯孝康之双臂,将其带将下去。
西周那些围观之勋贵,皆神色复杂。
想那堂堂八公一脉,修国公这一脉的家主,居然做出这许多令人作呕之事,真真叫人瞧不上眼。
虽说各家亦非全然清白如水,然害死这许多人命者,毕竟只是极少数。
为人处世,总归要有一定之底线。
侯孝康品格太过低下,各家于其被抓之时,皆退让几分,不愿与这等人同流合污。
修国公府之门第,恐怕亦是难以保全了。
正因如此,不少人亦有兔死狐悲之感。
毕竟皆是开国一脉,声气相通,婚丧嫁娶往来不断,情谊自是有的。
“锦城侯府一等将军石南生?”
“我,我在……”
石南生亦不复有方才那胆大敢言之态了,被点名之际,吓得险些答不出话来。
贾瑞亦不多言语,只把手轻轻一挥。
杜子泰狞笑着,带着绣衣卫走上前来,上枷的上枷,缚人的缚人。
“那如其侯