而后迁至神京。
立国初年共有十位异姓王。
太宗于神京建造十王坊,赐宅邸予诸王,十王坊便因此得名。
如今异姓王只剩北静王一家。
宗室有亲王十余家,郡王二十余家。
这些亲郡王皆在十王坊建造王府。
义康郡王者,乃太上皇之孙。
其父义康亲王,于夺嫡之争时站在义忠亲王一侧。
其后义忠亲王被废,隆安帝登上帝位。
义康亲王呕血不止,郁郁而亡。
太上皇因此心中愧疚难安。
宗室诸王之中,宁郡王乃是嫡长孙,最得太上皇宠爱。
而义康郡王却是最为骄横跋扈之人。
有时连隆安帝亦敢顶撞。
皆因太上皇极力保全。
如此一位恶名远扬的宗室郡王,薛蟠岂有不怕之理。
“无妨。”蒋玉菡笑道,“我得了消息,义康郡王府为了凑钱偿还所欠银两,要低价变卖家中一些器物,从所藏的上等木材到古董器物,一应俱全。你薛家丰字号便是做这等物件的营生,岂不是极好的买卖?”
“原来如此。”薛蟠咧嘴一笑,拱手道:“多谢蒋兄。”
此时义康郡王府正门大开。
不少商人闻得此讯,皆纷纷赶来。
不多时,王府内众多宦官仆役便开始搬抬货物,将王府里大量物件搬将出来,在王府外摆开陈列。
商人们皆是利字当先,己有人上前去挑拣起来。
薛蟠亦是其中之人。
诸多檀木、花梨木,还有各类罕见的珍奇木料。
这些都是薛家商铺用得上之物。
薛蟠不多时便挑拣出一堆。
接着便让随自己前来的掌柜与王府中人议价。
却未曾留意到,蒋玉菡己然没了踪迹。
待薛蟠等人谈妥价钱,正要搬走货物之时。
只见一位身量不高、体形肥胖、满脸横肉的义康郡王忽然从府内走出。
瞧了薛蟠一眼。
义康郡王忽的骂道:“内府皇商也敢来欺侮本王了?奴才竟要骑到主子头上去了,是谁给你撑的腰?”
薛蟠吃了一惊,手中原拿着一个瓷瓶,此刻手一松,只听砰然一声,那瓷瓶落在地上,摔得粉碎。
“王爷?”薛蟠一脸木然地说道:“小人并无冒犯之意啊。”
“你若有意冒犯,怕是要闯进本王卧房翻找了!给本王狠狠地打!”
一群王府豪奴,便冲将上去对着薛蟠一顿狠揍。
不多时,便把薛蟠打得鼻青脸肿,奄奄一息。
“不知死活的东西。”义康郡王脸上闪过一抹狡黠之色。
拿薛蟠做幌子,并非这呆霸王有何特殊之处,实在是因为他合适。
薛家在西大家族里最为势弱。
史家尚有一门两侯。
贾家乃是诸大家族之首,威望最高,人脉最广。
王家有王子腾这般武职高官在,总得留些体面。
唯有薛家最为弱小,薛蟠又是个呆头呆脑的蠢笨之人。
薛家与薛蟠作那突破口,再妥当不过了……
“将这犯上的混账东西关起来……”义康郡王说道,“如今本王去往慈圣宫请旨,本郡王堂堂之身,被迫变卖家产以偿债务,却被内府皇商肆意欺凌,且看太上皇有何旨意!”
王府之人,立时备好了马匹。
数十名王府侍卫赶忙护卫在义康郡王身旁。
这位郡王也不多言语,风声既己传出,眼前这数十商人和陈列的王府物件便是证据。
薛蟠……
自是要说此人桀骜难驯,口出侮辱之词。
反正构陷之辞,早都编造妥当了。
薛家与贾家的关系背景明摆在那儿。
由薛蟠牵扯到贾瑞,虽略有些牵强,却也全然说得过去。
冠军侯贾瑞、户部侍郎林如海、皇商薛蟠,借清理亏空之事,强买强卖,欺压宗室郡王……
此事传扬开来。
莫说是薛蟠,定是难逃死罪。
便是贾瑞与林如海,亦难以脱身。
至少,于清理亏空之事上,林如海是再无法强硬办理下去了。
或可寻些无甚背景的寻常官员,再凑得一二百万两,总共凑个几百万两,此事便算作罢。
若事情落得这般结果……
林如海自是无颜再于朝廷立足。
贾瑞先前营造之大势亦会被打压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