之事,实在是有些不合常理之处……
闹起来太过迅速。
也太过诡谲。
但城外的厮杀声却不是假的。
方才有在城楼瞭望的锐健营兵士前来禀报。
冠军侯贾瑞在城外玄真观外率领铁骑奋勇冲杀,斩杀了数百人之多。
接着似乎又有敌情出现,贾侯便率领骑兵转而去剿杀了。
贾瑞不见踪迹,众人好似被抽去了主心骨一般。
值此之时,陈纲这文官亦是毫无办法了。
这老者本想带着衙役与五城兵马司的人前去平乱,可这些人哪有这般的胆量……
“老大人,此等事情咱们可掺和不得。”
“千万莫要向前啊。”
“谁晓得这是真是假……”
“若是假的,自有皇上和太上皇派遣赵国公率兵平乱,大军一出,乱事转瞬即平。咱们何苦前去拼命。”
“正是呢,贾侯都不见踪影了,可见也不是个愚笨之人。”
一群府衙之人,七手八脚地将这位老府尹架到马上,如一阵风似的疾驰而去。
整个南城至东城门一带,无数双眼睛在瞧着、听着。
但见南门一带火光极为旺盛。
数千人举着火把涌进城来。
于一片“靖难”的喧嚣声中,朝着内城东门行去。
当中有一位糟老头子,骑在高头大马上,意态骄纵张狂。
有些人却认得,知晓这乃是宁国府的贾敬。
“是贾敬呢。”
“宁国府的那位?”
“正是,想当年他考中进士,骑马游街去赴琼林宴,我可是亲眼所见。彼时贾家一门有一位国公,两位节度,甚是显赫,贾敬亦是最为风光的新科进士。当年夺嫡之争正盛,不知有多少人向贾家示好,众人皆知,拉拢贾敬便如同拉住贾家,至少是拉住了宁国府这一脉,故而贾敬虽是二甲进士,其风光却在状元郎之上。”
“难怪你还记得他。”
“哎,这宁国府一脉当真是铁了心要追随老义忠亲王啊。”
“可不是嘛,贾珍父子都被流放了。”
“人说贾珍忠义,我原是不信的,首想啐他一脸,那等酒色之徒、纨绔子弟,忠的哪门子义,屁也不是。如今看来,想必是这位贾敬,忠敬之心始终未曾更改。”
“宁国府这一脉此次可是要谋求大富贵了?”
“这却不好说,谁晓得成与不成呢?”
“反正与咱们这些普通百姓无干。”
“这话不对,当今皇上,革新吏治,惩治贪官,赈济灾荒,其实……”
“这倒也是……”
“若再回到景和末年那般光景,日子可就又艰难了。”
市井细民,着实是支持隆安帝者居多。
当今皇帝登基之后,刷新吏治,整饬官场,不事奢靡,不摆阔气。
即位多年,只往城外东陵祭祀过皇陵,除此之外,太上皇在位时的东巡、西狩、南巡之事皆己停罢。
诸多浩大奢靡的大型工程,隆安帝亦都下令停止了。
若当今皇上被废黜。
换了那酷似祖父的宁郡王登上皇位……
恐怕百姓的日子便要艰难了。
只是此等想法与见解,多是存于民间。
若是官员与武勋们的看法,必定与百姓们相反……
在勋贵官员们眼中,隆安帝依旧是那位严苛冷酷的冷面王。
若换了酷似祖父的宁郡王登基,恐怕大半的勋贵官员们皆是极为乐意的。
…………
…………
“奉天靖难!”
“靖难讨逆!”
一声声呼喊从东城门那边传将过来。
接着又绕向十王宅。
贾府上下皆被惊动。
林之孝与周瑞等人早己召集家中健壮仆人,手持刀枪棍棒,守在荣国府各门之前。
乱兵一旦冲入,那祸事可就不小了。
贾母、贾赦、贾政、邢夫人、李纨、凤姐儿,连带着薛姨妈、尤氏、可卿、三春等众人,皆聚于荣禧堂之中。
薛姨妈心中牵挂着薛蟠,原是贾瑞应下要营救的,却被太上皇召了去。
至今贾瑞尚无消息,又传来靖难兵变之事,不但能听闻乱兵的声响,还能瞧见城内外火光烛天。
薛姨妈愁容满面,只觉儿子这一回怕是性命堪忧。
消息倒是不断传了进来。
“宁府的瑞大叔领着骑兵冲杀了一阵,斩杀敌人