处处皆是刀光血影。
那些原本尊贵至极之人,大祸临头之际,放不下架子者亦不在少数。
“贾瑞,你不过是我大周豢养的一条狗,竟敢反噬主人?”
“贾家又如何,我们乃是宗室,是宗室啊!”
“你不过是贾家庶子支脉,贾家嫡脉之人见了我们都得躬身行礼……”
叫骂声方落,便是砍杀之声。
不少人临死之际,犹自不敢置信,贾瑞竟敢屠戮宗室府邸。
“将义康郡王一脉的宗室尽皆杀光,宦官和总管、执事则押解起来。”
贾瑞对跟进来的杜子泰说道:“皇上必定会派人来查验财货,要紧的是守好书房、库房、银库等紧要之处。”
“是,侯爷。”
杜子泰亦是面色苍白。
绣衣卫不与突骑卫一同冲锋陷阵,接下来之事才是绣衣卫的差使。
一府一脉的宗室……
竟就这般被悍然屠戮殆尽?
“无妨的。”
贾瑞轻拍杜子泰肩膀,笑道:“只依我吩咐去做便好,万事有我担着。”
今夜神京动荡不安。
隆安帝根本未曾用心宣召贾瑞,便是要放开对贾瑞的束缚……
义康郡王一干人等设局算计贾瑞,贾瑞怎能不心生怨恨。
隆安帝便是要放手任贾瑞去杀人。
皇帝自是不能公然降旨,这个年头讲究宗族之谊,注重亲亲之情。
义康郡王乃是皇帝的亲侄子,便是赐死,也会被人指摘太过残忍。
更何况将其一脉亲人屠戮殆尽呢?
贾瑞将这一脉杀光,隆安帝最是得利。
能令宗室晓得敬畏谨慎……
可省却皇帝多少麻烦事!
此乃其一……
其二便是贾瑞又立了新功,爵位却无法晋升。
若强行压制,隆安帝又怕贾瑞这心腹爱将心生不满。
让贾瑞放手去杀人泄愤。
如此一来,酌情削减些赏赐,压制爵位官位,也就全然说得过去了。
贾瑞自己,也不该有何不满……
这般帝王权术,若是寻常之人,怕是难以领会。
一路前行,王府内的惨呼之声渐渐止息。
成年男子大多为义康郡王一脉的宗室之人,皆己被尽数屠戮。
那些寻常的宦官、执事、仆役、宫女之类,突骑卫亦不会滥杀无辜。
待贾瑞于正殿阶上肃然而立之时,王府之内大体己经平定。
一群绣衣卫抬着浑身血迹斑斑的薛蟠,朝着这边赶来。
尚隔老远,薛蟠便扯开嗓子叫嚷道:“瑞哥儿,你为救兄弟弄出这般大的阵仗,兄弟我真是受之有愧啊!”
贾瑞的嘴角,亦忍不住抽动了好几下。
…………
…………
薛蟠却不觉得自己脸皮厚。
他被人设计陷害。
被义康郡王下令狠狠打了一顿。
而后被关押在小黑屋里。
薛蟠心里明白,薛家是没本事把自己救出去的。
说到底,薛家乃是皇商身份。
不过是内府的供奉之人。
也算是宗室的仆役。
就如同贾家那些采买执事之类的人。
说得好听些是皇商。
说得难听些便是皇室的仆役家奴。
若是与皇室关系亲近些倒也罢了。
薛家这些年根基大为受损,根本没什么底蕴和人脉。
内府中那些能与宗室攀上关系的大人物,薛家根本就攀附不上。
贾家、王家,也都靠不住。
王夫人自己都被囚禁了。
要不然,薛家也不至于要打扫京师的房子,准备搬走。
王子腾就算在神京,在义康郡王面前恐怕也没什么大的面子。
薛蟠己经做好了被弄死或者弄残的心理准备。
只是舍不得娘亲与妹妹。
于一片喊杀声中。
薛蟠见那王府里平日高高在上的宗室之人,似砍瓜切菜一般被屠戮着。
王府之人被绣衣卫关押起来。
稍有反抗便有性命之忧!
王府之内处处横尸,刺鼻的血腥味弥漫开来。
薛蟠见贾瑞持枪立在殿阶之上时,眼中满是小星星,几近要爆棚了!
我的亲娘嘞!
这是何等的狠人呐!
就这般横冲首撞杀进王府,把王府杀得血流成河?