受些委屈亦无不可。
这把好刀,磨砺一番或许更佳?
目下仍要以朝局为重,尤其要以粮食之事为要。
贾瑞再如何要紧,亦不能与稳定九边和京师之大局相较。
身为天子,即便向来对贾瑞颇为赏识,皇后更是如此。
然相较于大局……
哪怕是父子君臣,亦有兵戎相见之日。
何况仅仅是一个臣子……
…………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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忠顺王府。
“王叔果真是厉害。”
英郡王满脸钦佩地说道:“几着布局下来,林如海己然岌岌可危。没了这户部尚书庇佑,贾瑞不过是个莽撞之人,且看他能肆意妄为到几时。”
忠顺王面上有得意之态。
摆了摆手,说道:“贾瑞,自有人收拾他!顶撞太上皇,诛杀义康郡王,害死贾敬,灭了甄家。双手沾满鲜血,这般一时得意的莽撞武夫,从来都不会有什么好结果。如今造势,不过是要让宫里那位晓得,虽说太上皇他老人家懒得与他计较,交出了军政大权,姜老狗也带着京营投诚于他,但如今宫里那位,远未到能只手遮天的境地。”
英郡王面上略显尴尬。
毕竟忠顺王如今提起宫里那位乃是他的父皇,这般不屑与鄙夷的态度,让英郡王颇感不安与难堪。
“你莫要多想。”忠顺王笑道:“你父皇是你父皇,你是你。如今大位传承己定,咱们这些做叔伯的也没什么不该有的念头,只是你父皇太过严苛,没有仁君的样子。”
“最好是他退位,由你承继大统,如此我大周方能太平无事,众人共享荣华富贵。”
英郡王心跳得砰砰作响。
思来想去,实在难以拒绝这般诱惑。
遂拍着胸脯说道:“叔王,只要有侄儿当家之日,决然不会忘记诸位叔伯。亲郡王的俸禄、王庄,各类生利赚钱的营生,侄儿都不会加以阻拦。宗室的日子,定会比现今好过许多。”
隆安帝登基之后,不但压制勋贵与百官,对宗室的待遇亦削减不少。
实在是太上皇花销太大,以致国库空虚。
实则隆安帝觉着自己得以登基,极有可能是太上皇为了自己一世美名,早早退位所致。
英名神武、驭下宽仁的好名声,皆归了太上皇。
苛刻小气、驭下残暴的恶名,则由隆安帝这个儿子来背负。
好处由我得,黑锅你来背……
忠顺王闻得此言,大笑起来。
只是那眼底深处。
亦有深深的鄙夷之色。
这位大皇子侄儿……
当真是蠢笨得可爱。
…………
…………
“见过都点检。”
“冯总兵,免礼。”
王子腾近月来驻节于榆林城中。
冯唐策马疾驰前来相见。
二人皆为开国一脉出身,原本关系甚是亲近。
如今相见,却都摆出一副公事公办的模样。
冯唐所在的冯家本是侯爵世家,只是两代家主皆战死在边境,冯唐未能承袭爵位。
却因贾瑞与林如海催缴亏空之事,主动归还所欠银两。
受封一等子。
这也是隆安帝对冯家的补偿。
冯唐又受命为总兵官,冯紫英为铁骑营前军统制。
仅仅归还欠款一事,冯家便从困窘之中翻身而起。
于林如海,贾瑞自是感恩戴德。
相较之下,王子腾未能及时归还库银,在隆安帝跟前失了圣眷。
又被贾瑞派人砸了府邸,抢了库银。
还只得忍气吞声,称府中并无银两。
在神京勋贵圈子里沦为笑谈。
两下相较,王子腾满心的怨愤与郁闷。
对冯唐的态度亦是极为冷淡。
“冯兄前来,所为何事?”
“王大人这是明知故问了。”冯唐恼怒道:“我甘肃镇三万多官兵,每月连家属所需军粮达五万石,储粮不可低于十万石。这个月调粮才一万石,存粮己然低于五万石,军心己是极为动荡。王大人身为都统制,可知道军中缺粮乃是天大的灾祸?”
王子腾闻得此言,声色不动,只是冷冷说道:“冯兄莫要打趣了,若是京师存粮充裕,我哪有这般胆量,敢克扣军粮?”
“如今紧要的乃是大同、宣府两镇,甘肃地处偏远,存粮自当先供给大同、宣府这两镇,冯兄若有不满之处,只管向皇上呈上奏章便是