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宣称不再过问军政大事。
此后便在慈圣宫中闲适度日。
一个曾经惯于掌控大权的政治人物,真的让他不过问外界之事,即便住着这宏伟华美的宫殿。
世间所有之物皆能享受。
可在太上皇心中,却仍常常感到愤懑。
如今他只能养鸟儿、喂鱼儿、看戏文、听鼓儿词,瞧宦官们耍杂技,偶尔召几个老头儿进宫谈天说古。
日子过得好生无趣。
慈圣宫里头也有好几千人。
只是管理宫务的是几个心腹大太监。
还有皇太后、几位老太妃呢。
太上皇总不至于去管那些阉人和宫女,那也太失身份了。
军国大事……
这才是大丈夫最热衷掌控的。
这一回神京和九边的粮食危机,太上皇就觉得隆安帝处置不当。
漕帮,那是务必要安抚妥帖的。
为了铲除甄家,纵容贾瑞接连与漕帮作对,简首愚不可及……
“漕帮,只可安抚……”
太上皇也想起了那个远在松江的老头儿。
能静能动,隐忍深沉,且心狠手辣。
可不是个好招惹的主儿。
“也就朕能制得住他……”
太上皇刹那间也涌起了雄心壮志。
提及贾瑞运粮之事……
太上皇思及此,不禁哑然失笑。
不远处,宁郡王、北静王、忠顺王等诸位王爷结伴而来。
“拜见皇爷爷。”
“拜见太上皇。”
“拜见父皇。”
众王爷依次行礼完毕。太上皇含笑道:“今儿个怎么都想起来一窝蜂地跑到朕这儿来了?”
“皇爷爷。”宁郡王一脸委屈地说道:“孙臣才刚被准许出门。”
“再者也是有这么一件大热闹事儿可瞧。”
北静王笑道:“太上皇,贾瑞此举算不算狗急跳墙呢?”
忠顺王冷笑道:“更为可笑的是有人也跟着着急了,恐怕今日要闹出个大笑话了。”
“他素来便是这般性情,瞧着冷静沉着,实则喜怒无常,看似从容实则急躁。”
忠顺王在太上皇跟前潇洒自在,隐隐透着不满之意。
太上皇亦有些懊悔。
自己所选的这个继承人,瞧来若是不合心意倒也罢了,只是这为君之道,亦是有所欠缺啊。
怎就被臣子戏弄得晕头转向?
这得闹出多大的笑话来?
北静王含笑说道:“贾瑞此番举动实在是令本朝君臣皆颜面无光,我们前来此,便是想恳请太上皇下旨,一旦事有不妥,太上皇即刻下旨,斩杀贾瑞以告慰军民百姓。不然的话,可是要出大乱子的!”
…………
…………
刘姥姥携着板儿,于城外乘车而来,一路行至宁荣街那大牌坊前才下了车。
谢过赶车之人后,一老一少便缓缓朝着荣府门前行去。
那是高门大户。
连绵不绝的高墙,将府内府外隔离开来。
荣国府的大门紧闭着。
十来个汉子在大门两侧看守,放着条凳,有的坐着,有的站着。
只是众人脸上皆无闲适聊天的神情,各个面色都有些凝重。
刘姥姥不敢靠近。
便打听二太太陪房周瑞家的在何处。
有好心人告知了她。
从夹巷绕过去,一群小孩儿正在巷子口玩耍呢。
一幢幢青砖瓦房门前,要么有妇人在闲聊,要么有孩童嬉笑玩闹。
这整片区域,都是宁荣二府之人安身之处。
亦有一些贾家族人居住于此。
待寻到周瑞家的时,正巧周瑞家的要进府去。
“姥姥,您来得可不巧。”
周瑞家的面色凝重,说道:“今日府里有要紧之事,老太太、二老爷、琏二爷、珠大奶奶、琏二奶奶皆在荣禧堂,府里竟没个能做主之人。”
刘姥姥的来意,周瑞家的不用问便知。
这年头,穷亲戚上门,无非是来打秋风的。
富贵人家难免也有穷亲戚,或是沾亲带故之人。
不宜太过倨傲,将人拒之门外虽能省下不少银子。
只是名声可就坏了。
高门大户,名声可比银子紧要得多。
只是今日……
确是不巧。
刘姥姥进京一趟着实不易。
若