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贾侯爷公侯万代。”

“小人多谢大将军救命之恩。”

“小人全家老小定给大将军立长生牌位。”

上千被救的难民百姓，簇拥至贾瑞马前，下跪磕头，感激之情尽现于表。

“不必多礼。”贾瑞抬了抬手，说道：“待一会儿与那边的难民会合，有兵马送你们前往紫荆关一带暂避。”

众人乱哄哄地应了。

这个时候，也是未曾指望能进入神京城的。

“大将军，侯爷，瑞，瑞大爷……”

刘姥姥一脸激动地站了出来，拉着家人给贾瑞行礼。

“嗯？”

贾瑞是认得这个老妇人的。

红楼世界之中，丧尽人性、泯灭天良之人不在少数。

然知恩图报之人亦颇多。

刘姥姥便是其中之一。

只是此刻这老妇人形容狼狈，衣袍褴褛，面黄肌瘦。

比之上回前往贾府打秋风之时还要凄惨许多。

“且随我去往贾府别院罢。”贾瑞态度温和地对刘姥姥说道：“好歹也算亲戚。”

“哎，多谢瑞大爷。”

刘姥姥一家，又复叩头称谢。

这一下，西周的难民也都生出羡慕嫉妒之心。

赵岩与任忠等人，却在一旁忙碌开来。

那群被俘的人渣尚未处置完毕。

“大帅吩咐要将他们一个个拖拽至死，且莫要动刀。”

“老实些！”

“嗯，如此先反绑起来。”

绑人捆人乃是细致活儿，若粗心大意，半途便会松脱……

突骑将士们极为细心地将这些人渣捆绑得结结实实。

而后将绳索系于马鞍之上。

这些暴民一个个泣涕涟涟，苦苦哀告求饶。

贾瑞面色平静淡然，丝毫不为所动。

既然尔等在他人求饶之时未曾饶恕他人，

如今亦不可饶恕你们。

倒是转过脸去，与刘姥姥闲谈起来。

顺便了解些国计民生之事。

刘姥姥家中有十亩田地。

依大周税率，本应于夏秋两季交纳两次赋税，赋税原也不重。

只是国税虽轻，地方上的杂税却甚是沉重。

杂税乃是国税的十倍，再加上摊派、徭役，比杂税更重。

这十来亩地，由王狗儿自己耕种，农忙之时雇佣长工或短工。

一年到头，能余下十几二十两银子。

就这般收入水平，勉强可算作小康之家了。

“只是咱家未出一个秀才，不能免除田赋和身丁徭役。”刘姥姥小心翼翼地说道：“大周的秀才便能免除三十亩田赋，两个人的身丁徭役。”

又道：“老爷们免的就更多了，他们免了，可不就得从咱们这些人身上多搜刮补回来。”

贾瑞默默颔首。

宗室权贵、文武官员与乡绅的特权，这些犹如毒素一般侵害着大周的躯体，致使国库收入大为减少。

士绅于地方将压力转嫁给普通百姓，百姓要么勉强支撑，要么弃田逃亡沦为流民。

正因为国力衰微，才致使军队战斗力下降，屡屡被外虏接连入侵。

开国之时的强盛己不复存在了。

这些事情，暂时还不是贾瑞所能干预改变的，也便只能听听罢了。

众人说话之际。

赵岩等人己将那些败类捆绑妥当。

在一片哭爹喊娘的嚎叫声中。

一百多骑兵开始驱马前行。

起初速度并不快，被拖拽之人还能尽力跟着马奔跑。

到后来便跟不上了，被绳子在地上拽得跌跌撞撞。

接着便是马速飞快。

于地面上翻滚着，不住地撞上诸多杂物。

起初这些人还能咒骂、嚎叫。

待后来便没了声响。

唯余马蹄之声与骑士的吆喝声。

来回拖拽数回之后。

地面上只留血肉模糊的尸身。

众人皆被这一幕给震住了。

…………

…………

流民们噤若寒蝉，一片死寂。

便是不少在远处旁观的锐健营的官兵中，亦有人呕吐起来。

这般场景，委实太过残忍。

贾瑞眺望远方。

似有胡骑于远处窥探。

亦可能有暴民残部或者其他暴民在暗中观察。

目睹如此场面之后。