前来,贾政心中七上八下,急匆匆朝着荣禧堂赶去。
…………
…………
“宝玉?”
薛蟠瞪大了双眼,满脸震惊。
“怎么了?”宝玉站在廊檐之下,笑着说道:“蒋大哥是咱们的好朋友,跑来求我找个地方安身,我怎能拒绝呢?”
薛蟠看着宝玉,真是气不打一处来。
一旁不远处的蒋玉菡笑嘻嘻地摇着折扇,不慌不忙,一副胸有成竹的模样……
“这琪官乃是忠顺王府的供奉。”薛蟠冷静地说道:“上回在义康郡王府,便是他领我去的,险些没要了我的命,宝玉你难道不知?”
“不过如此小事?”宝玉满不在乎地说道:“蒋大哥说了,他也不知义康郡王心怀叵测,也是无辜受骗不是?薛大哥,你向来为人光明磊落、大度大方,如今怎变得小气了?”
宝玉面上露出思索之色,随后似有所悟。
想来……
薛大哥是与贾瑞厮混久了,人也变得小气了。
真真可惜了。薛蟠都被气笑了。
“宝玉,蠢笨之人我见过不少,却未曾见过你这般蠢笨的。”薛蟠比从前沉稳许多,当下一边转身往后退,一边说道:“此事莫要找我,我只当不知此事,莫要进梨香院,你前脚进来,我薛家后脚便搬走便是。”
“不去便不去好了。”
宝玉一脸不豫,这薛蟠也变了,宝姐姐跟着他,倒是可惜了。
“着实可惜了。”蒋玉菡这才走过来,笑着说道:“原想再坑那薛大傻子一回,未料到他居然变聪明了?”
“蒋大哥这话是何意?”宝玉有些慌张。
蒋玉菡数日前悄悄跑来。
说是得罪了忠顺王,要寻个地方避避风头。
宝玉自认为是个重义气之人,便将蒋玉菡收留了下来。
薛蟠之事,蒋玉菡解释过,宝玉亦是信得过的。
蒋玉菡论相貌,犹在宝玉之上。
与柳湘莲、北静王可算是同一等的美男子。
宝玉早就想与蒋玉菡多多亲近,这亦是个难得的机会。
这几日……
两人连汗巾子都互相换着系了。
宝玉如今腰间所系的,便是蒋玉菡送的大红汗巾子。
便是想抵赖也赖不掉的。
蒋玉菡心中想道:“宝玉,你当真是如薛大傻子所言,蠢笨得无可救药。”
蒋玉菡眼神颇为怪异,似是难以相信世家大族之中竟有这般蠢笨的嫡脉子弟。
连薛蟠都能瞧出,蒋玉菡于此时上门并非好事。
这宝玉难道竟真的看不出来?
“蒋大哥,你莫要吓我啊。”宝玉脸色变得煞白。
这一阵子,他也的确是太过放纵自己了。
如今恰似当头挨了一棒。
…………
…………
贾瑞受命拜将出征。
贾芸亦随之而去。
更有贾氏族中其他族人,皆从之出战。
独宝玉者,断无可能从贾瑞出征。
设使贾瑞欲携宝玉同往,贾母闻之,恐拼却老命相护也未可知。
即使是贾琏,贾瑞亦未尝带上。
贾琏此人,于经济买卖之事,及与人交接应对,尚勉强有世家子弟之风仪。
然出兵征伐,其性则有所不及。
且其为嫡脉之长,贾瑞亦不便过加折辱砥砺。
如是而己。
贾琏留于京中,好歹能于顺风行之处充为一面旗帜。
总不至于稍有烦难,便令暗堂之人前往殴斗杀伐。
过于恣肆用武,且施于生意之场,实非良策。
有贾琏在彼处,不动声色,和风细雨间,生意亦得成就。
自前番受了敲打,贾琏亦安分许多。
今者,老老实实领取自己应得之银钱,多余之好处,己不敢肆意妄取矣。
至于宝玉……
贾瑞如今只欲将这小儿养着,权作个吉祥物罢了。
宝玉自身恰如方脱囚笼之困鸟,转瞬便得舒展。
于后宅中日日厮混。
读书之事,那是决然不肯的,便是族学亦停了课业。
每日只与姐妹们相伴,同丫鬟们嬉闹,携小厮出门闲游。
总之是极尽淘气之能事。
这一阵儿,黛玉竟是不肯上门了。
贾瑞不在,黛玉来荣国府这边的频次亦锐减,近日竟是未曾上门。
宝玉往林府去了两