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是，大人。”

炮长们皆是满头大汗，用膛涮清膛，继而装入火药，塞紧炮弹，再次点火。

数刻钟后，又是一轮炮弹射出。

这一回依旧大半落空，小半射入骑阵之中。

“火炮也只能打出这般效果了。”

姜碣轻叹一声，虽心有不甘，却也只得接受。

骑兵移速颇快，闻得炮声渐近便竭力躲避。

此等重炮，真正能发挥效用之处，便是用于守备城池，防范敌军众多步兵与民夫攻城。

修筑攻城工事、架梯攻城之时，此重炮可发挥极大作用。

自从有了重炮之后。欲正面攻破城池几乎是断无可能之事。

哪怕是前明末期，王朝诸事皆己崩坏，几近亡国之际。

山海关至锦州、宁远等地，亦无法被强行攻破。

仍需围城，至少围城半年至一年，令城中守军无粮而溃败。

然……

目下这战场并非守城之战。

姜碣目中冷意凛冽。

他这三河城虽己残破，守兵亦不多。

但只要重炮置于城头，骑兵若要强攻亦是绝无可能之事。

外头铁骑营打成何种模样，可就与他无干了。

西山大营兵马溃败之事，与姜家毫无瓜葛。

三河城头之上，姜家亦是尽了全力。

姜林还出城去指挥贾瑞的炮阵，亦是竭尽所能了。

此仗若打输了……

这黑锅姜家是不会背的，自有贾瑞担着。

姜碣冷笑起来。

朝城下望去。

二百门铜炮依次列成三排，即便如此，其长度亦超一里有余。

火炮手们纷纷燃起了火把。

似还摇动着炮身一侧的摇把。

姜碣眼神中露出惊惶之色。

这竟是在调校炮口？

竟能做到这般地步？

调校迅速，发射亦快，只是不知威力如何？

姜碣自觉此前疏忽了一点。

这些铜炮……

威力不及重炮诚然不假，然应是远胜于那些几十斤的小炮。

且其数量又多。

铜炮相较铁炮的优势便在于炮管能承受更高的热度。

铁炮连射数发之后，炮管便会变红，须待炮管冷却，方可继续发射。

铜炮的耐受程度则要高得多。

如此众多的铜炮……

打得既快，又能持续许久……

发射起来会是何种情形呢？

“点火！”

“是，点火！”

敌骑进入一里半之内，终至射程范围。

所有炮手齐声应答。

同时将手中火把置于铜炮尾部的引信之上。

阵地上满是燃烧的火星。

旋即，第一门铜炮吐出火舌，炮弹飞射而出。

接着是第二门、第三门。

第二十门、第三十门。

第一百门、第二百门。

整个炮阵皆被极为浓郁的烟火所笼罩。

西处皆是火舌飞溅。

这般景象，从未有人得见。

此等数百斤重的铜炮，一两门看起来毫不起眼，甚至无人太过在意。

原以为贾瑞不过是用车载炮来配合骑兵作战。

然当二百门火炮齐发之后，此等威势，令众人皆为之一震。

大周城头重炮虽众，却从未有这般集中使用、齐发之先例。

此一瞬，非但东虏骑兵上下皆为骇然，便是周军己方，亦陷入无尽的震惊与惶恐之中。

便是正在冲锋陷阵的贾瑞与诸多铁骑营将士，亦回首而望。

贾瑞面上，亦是笑意满满。

土包子们，可开了眼界了吧？

这才是火炮的正确用法！

…………

…………

于贾瑞眼中，火炮轰鸣，二百门火炮齐射之时几乎震天动地！

此时代，本就是火炮初兴、主宰战场的时代。

瑞典的古斯塔夫，除改良西班牙方阵之外。

便擅于集中运用火炮。

将火炮改得便于行军，宜于野战。

且集中使用，以覆盖之态轰击敌军。

自古斯塔夫之后，将火炮运用得出神入化者当属拿破仑。

现今周军阵列中的铜炮，便是标准的拿破仑炮。

其炮身合于标准，带有一到两个基数的炮弹火药。

便于