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贾瑞长笑之时,长戟亦毫不犹豫地刺向天聪汗。
此东虏大汗生性宽厚且坚毅,既定目标便一首朝着目标前行,毫无犹疑,亦不懊悔,更从不畏惧。
若非出了贾瑞,只怕大周之局面会大为不妙。
纵然不至于数年便亡国,然战争持续十几二十年,北方衰败,退缩回南方亦是极有可能之事。
最为不幸者当属上亿之北方百姓,或被屠戮,或被掳为奴隶,抑或于战火之中苟延残喘、艰难求生。
故而贾瑞于诛杀眼前此人一事,毫无迟疑,亦不觉惋惜。
长戟刺出。
锋芒尽显。
于数十名白甲护兵的怒吼声中,戟尖点中了天聪汗的胸口。
这位大汗眉头一蹙,下意识地欲抬手护住自身,又似欲拔刀还击。
然此等动作皆未能做出。
天聪汗便倒了下去,栽倒于地。
“大汗!”
“大汗死了!”
数十护兵先是放声恸哭,更有人掏出小刀割面以示降服。
更多之人朝着贾瑞奔来。
贾瑞挥动长戟,冷酷无情地将这些人尽皆斩杀。
地面之上满是尸体与鲜血。
失主的战马开始啃食地上的青草。
贾瑞回望自己冲杀过来的路径。
死人、死马,破损弃掷的军旗,满地的兵器,散漫游走的无主战马。
一股豪气陡然而生,涌上心间。
自身,无怨、无愧、无悔。
即便生命便止于此际,亦是极为精彩了。
当然,决然不会止于此刻。
持戟徐步而行。
瞧着铁骑们再次冲散东虏阵列,肆意屠戮。
看着那些原本刚强残暴的骑兵仓皇奔逃,甚至是号哭而去。
观此等野心勃勃犯我天朝疆土,残虐华夏黎庶之异族强梁一一殒于刀枪之下,贾瑞焉能怜之,赦之?
思及被其残害之无辜百姓,老弱妇孺、青壮男子——哪个不是良善之人?
忽一日,强盗闯入家门,青壮虽留得性命,却被强行掳去。
若非贾瑞,被掠之人于十年之内将亡者大半。
东虏岂会为之备下粮秣衾褥?
辽东极北之地,苦寒非常,初至之人极难适应,且被迫服苦役,大半之人会于前三载亡去,余者至多不过十年八载,亦将陆续殒命。
前明之际,辽东有汉人七百万,待八旗入关,仅余六七十万,十不存一。
故,于贾瑞目中,那天聪汗尸身弃于地下便是,且待片刻使人来收拾即可,莫要予之丝毫敬重。
彼等被杀之东虏,堆于一处焚之便罢,然亦需砍下首级。
东虏前番将所杀大周官兵之首级,堆砌成京观。
转瞬之间,其自家首级亦要被垒成京观,思之亦为莫大之讽刺。
…………
…………
“速引兵前行。”
“多砍首级才是!”
“不用怕,敢与你等争抢首级者,即便挥刀杀将过去亦无不可。”
柳定边、王英、李胜三人,眼珠几欲瞪出。
此三人皆为厢都统制,西山大营驻于此地的五万大军皆由其统辖。
若冯敬尧在,又有其余两位厢都统制在此,此三人行事好歹尚有些规矩。
见铁骑破阵,天聪汗的大纛被砍倒。
虽未亲见贾瑞持戟取那天聪汗性命,然可想见,东虏大汗的结局必是不济。
此三人眼热得眼珠皆红透了。
贾瑞先时单骑斩杀图门汗,今番又领兵诛天聪汗。
北虏与东虏两个大汗皆丧于贾瑞之手……
这小子怎的就这般好命?
至如此境地,莫说是久经沙场之老将,便是寻常之人亦瞧得出东虏兵败矣。
弓骑不复突袭,却择向左面之西向回返,瞧模样是欲从那空隙间穿梭而过,打通北去之逃生路途。
先前因西山大营后撤,原本堵死的道途有了数里之长的缺口。
众多弓骑便是从这缝隙率先奔逃而出。
继而乃溃败的披甲骑兵。
三个厢都指挥方急红了眼,眼睁睁瞧着一群群骑兵奔逃出去。
那可皆是人头,皆是战功啊。
此回对东虏之大胜者,乃野战得胜,且于危急之际大破敌军。
此等战功,较之上回击败北虏者,要紧要得多。
上回不过是贾瑞一人的独角戏,贾瑞亦因此