冯唐道:“虽说东虏己然退兵,然朝廷依旧陆续调遣西兵精锐入京以及前往蓟镇方向,一来是充实京师防御,二来是充实蓟镇兵力,三来内镇兵也陆续抵达大同等地。*萝¨拉,小.说· ?埂¢新¢罪`全+如此一来,朝廷在大同至蓟镇这些易被东虏突破之处皆部署了重兵。京师之中更是满是精兵强将。若是姜家发难,对大将军不利,到那时想要出京可就难了。”
贾瑞眼中有思索之色。
看来西北各镇的大将们,也察觉到朝廷对自己的忌惮了。
一个嚣张跋扈且武力高强的大将,不被忌惮才是咄咄怪事。
只是让贾瑞不嚣张跋扈,做事瞻前顾后,不敢肆意杀伐,恐怕他也走不到如今的地步。
不然早就被那些权贵和世家压制得死死的了。
“再者,”冯唐又接着说道:“铁骑营乃是重骑兵,如今大将军麾下缺乏精锐轻骑,东虏行动敏捷,您无法依靠铁骑营来防御千里防线,所以轻骑兵至关重要。趁着当下朝廷对东虏心存畏惧的时机,奏请各镇支援一部分轻骑兵,我甘肃镇最少能派遣两到三营,也就是六百到一千轻骑给大将军。如此凑出一万多人的轻骑兵,再加上辽镇原有的数千骑兵,有三万多骑兵和六七万人的步兵,守备辽镇便会轻松许多。此外,奏请调配铠甲装备之事,大将军也要从速办理,最好在献俘之前就将奏疏呈至御前,趁着新立大功的热乎劲儿,把这些事情都办妥。待这股热乎劲儿过去,大将军到了辽镇上任之后,再想要钱粮兵马可就难了。”
冯唐确是全心全意地支持贾瑞,冯家和贾家如今的这种关系,也确实是一荣俱荣,一损俱损了。
贾瑞不住点头,应承下来。
虽他对辽镇一带的经营自有考量,然冯唐这建议亦是相当不错。
省时省力。
“大将军往后便深耕辽镇吧。”冯唐言毕,亦似如释重负,笑道:“十年之后,姜老鬼定然早亡,大将军虽年轻,可资历、战功与身份在军中堪称第一人。到那时,即便解去兵权回京师,九边京营之中亦必定旧部无数,成为大周第一武勋,镇军之军神,可保贾家数十载顶级富贵,我等追随的各家,亦要仰仗大将军的神威了。”
“冯大叔尽可放心。”
贾瑞郑重点头,目光不独落在冯唐和冯紫英身上。
卫若兰、谢鲸、裘良等人,亦在其承诺之列。¢微·趣~暁~税- ^追·蕞¢新_璋.节?
众人皆起身,抱拳躬身。
贾瑞心中亦甚是满意。
经此一回大战,前后己发生诸多事宜。
最大的收获,便是冯家、谢家、卫家,还有那原本的八公世家,几乎各家都有家主或者精英子弟随自己出征作战。
这种于战场厮杀中建立起来的关系,可比寻常的人情往来深厚得多,也牢固得多。
这一回,算是将这些旧日人脉,真正地捆绑于自己的战车之上了。
从冯唐替自己谋划之事来看,这些家族己然从先前的盟友关系,转变成了部属附庸。
…………
…………
大明宫,养心殿。
善后赈济之事的奏疏极多。
隆安帝批阅了一日,才将今日的公事处理完毕。
最后才看那中车府的奏报。
京师勋贵、军中、官府、民间的各类动向,包括民心士气之类,皆可从这些细枝末节里推断出来。
“贾瑞己然到了东便门外?姜礁、冯唐他们己经去过了?”
隆安帝眉头微微一皱,旋即又舒展开来。
忠顺王府之事,又是贾瑞一贯的行事做派。
霸道而凌厉,全不讲道理。
只比谁的拳头更大。
只比谁更敢掀桌子。
忠顺王果然也示弱了。
如今在许多人眼中,贾瑞就似个疯子。
与一个疯子去摊牌、掀桌子拼命,实在是太不划算。
隆安帝面前还有一份忠顺王的密奏。
在诉说委屈与恐慌之时,亦是劝谏隆安帝快快将这疯子打发走。
让贾瑞与东虏拼命去罢。
冯唐劝说贾瑞的那些话,亦有人以密奏形式呈奏上来。
“看来贾瑞是一心要在辽东镇守了。”
隆安帝揉了揉眉心,心中不乏宽慰。
这般勇猛的将领,性格又如此桀骜不驯。
放在神京,实在就是一颗炸弹,不知何时便会爆炸。
“如此也好……”
隆安帝终究下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