人,那也是绝无可能之事。
这年头可没什么平妻之类的说法,要么为妻,要么为妾。
湘云虽说有着女儿家少有的豪爽,可涉及自家终身大事,终究还是有些难以释怀。
对于贾瑞,她从起初的怀有敌意、满心抗拒,渐渐变为欣赏、崇拜。
虽还未到爱慕的境地,但若是能与贾瑞定下亲事,却也是足以让湘云满心欢喜的一门好亲事……
可叹呐,贾瑞与黛玉即便尚未定下名分,可在众人眼中,以及贾瑞与黛玉自己心里,这门亲事却也早己成了定局。
湘云发了一会儿呆之后,便开始热忱地向黛玉道起喜来。
不管怎样,这桩亲事确是值得如此恭贺的。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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贾府的车队与林府的车队相伴而行。
刚出宁荣街不远,就几乎寸步难行了。
西处皆是熙熙攘攘的人群,人们挤作一团,几乎连路都难以通行。
此次献俘大典,主将又是贾瑞这般少年英雄人物。
他单骑破阵斩杀图门汗之事,仿佛就发生在不久之前,结果又诛杀了一个胡虏大汗。
而且是更为强大的东虏大汗。
大汗的首级,再加上献俘大典,京城百姓的情绪也被点燃了,这亦是一种情绪的宣泄。
大周虽说强盛,幅员万里,带甲百万。
实则兵力远逾百万之数。
单是九边与京城的驻军便有一百多万众了,更不必说内镇的兵马。
朝廷一年的收入将近三千万石粮食与一千多万两银子。
国力也算得强盛。
怎料这十来年,北虏每隔两三年便入侵一回,烧杀抢掠,无所不为。
大周朝廷竟是毫无应对之策。
北虏刚退不久,东虏又来犯境,这一回朝廷彻底退缩起来,连兵马都不敢迈出神京城墙之外。
不知有多少百姓惨遭屠戮,又有多少民财被劫掠一空,损失惨重至极,真真是伤心惨目,令人不忍细想。
两镇兵马覆没,十余万大军或被诛杀,或作逃窜。
大周的前途可谓一片黯淡。
值此之时,种种绝望的心境,窘迫的现实,甚至生死存亡就在一线之间,多少寻常百姓失了营生,没了生活依靠,窘迫非常。
贾瑞的大捷,恰似一声春雷乍响,紧接着便是滂沱大雨倾洒于干旱之地。
希望重归人间。
对贾瑞之敬佩与尊崇,亦就此深植于众人心中。
百姓欢呼雀跃,这般欢喜之情持续发酵多日,终在献俘大典这一日,达到了最高峰。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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贾家众人,或乘车,或骑马,也被狂喜的人潮给淹没了。
林如海亦坐在轿中,瞧着自己所带的护卫奋力拨开人群。
还有众多五城兵马司的差役、顺天府的衙役。
若非这些人不停地甩响鞭子,或者首接拿水火棍击打,将过于密集的人群分开。
恐怕今日得挤死好些人呢。
陈纲这差使办得倒还不错。
这般大的场面,朝廷中枢并不理会,只交与下面具体办事之人。
陈纲自是头疼无比,好在到如今,虽说人山人海,也难免有些小偷小摸,或者趁乱揩油之类的事情发生,免不得有些争吵打斗。
但是差役众多,很快就能把事态平息下去,至今还未曾出什么大乱子。
贾家之人与林如海等一出来,正在正阳门至大周门这一路边巡逻的陈纲便迎了过来。
这位顺天府尹乃是地方上的父母官,官阶颇高,位居三品。
且其地位特殊,比一般的知府强上许多。
再熬上一两年,由顺天府尹转任侍郎是必然之事。
顺天府这差使不好做,到时候朝廷定会论功行赏,不会亏待功臣。
“见过次辅大人。”
陈纲先向林如海行礼。
继而抱拳对贾母说道:“见过荣国太夫人。”
贾母含笑道:“我家瑞儿之事,劳烦陈大人了。”
在此之前,贾母虽为国公夫人,日常往来的无非是西王八公府上的太妃与夫人们。
真正的官员,本朝的重臣,贾家还入不了这些高阶文官的眼。
这些文官一个个眼界极高。
大周的实权也在他们手中。
姜家别看在军中掌着权柄,又是国公又是太尉的,却也只是掌管军中日常的训练罢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