了个措手不及。
心中郁闷至极。
见着贾瑞这般做派,首想哭出来。
就在这一瞬之间,薛蟠亦是懊悔不迭,自己往昔行事太过肆意妄为了。
若非冯渊一案被翻出,即便薛家来辽东发展,他也是堂堂正正的少主,何至于落得如今这般落魄的境地。
贾瑞亦瞧见了,却并不急于安抚薛蟠。
给这小子些许教训也是好的。
薛蟠的遭际他早己知晓。
暗堂纵不能巨细无遗皆探听得到,可于重要之人与消息,仍是不会有所阻滞的,断不会让贾瑞蒙在鼓里。
此乃辽镇蓄意为之。
不是说薛蟠有大将军庇佑吗?
咱们偏偏不去照应。
一切皆按流程规矩行事。
您大将军要是不满,那您就自行破坏规矩好了,我们无话可说。
但要主动照应、巴结逢迎……
嘿嘿,大将军又如何?
辽东乃是自成格局之地,得让大将军深切明白,何为强龙不压地头蛇。
恰似这行宫之事一般,亦是些见不得人、登不得大雅之堂的小伎俩。
可辽镇这帮人,似是以耍弄这些小手段为荣耀。
当真是可哂又可笑啊。
“到新宅了,众人手脚都麻利些。”
“这玻璃屏风就置于正室门前。”
“这金自鸣钟置于卧室外头罢,放里头可太聒噪了。”
“这些书册放到国公爷的卧室,他正读着呢,其余的摆放在书房便好了。”
“这马桶我拿去再洗刷洗刷。”
平儿与晴雯一众,井然有序地安排着贾瑞的起居。
凡事皆力求与在宁国府时一般无二。
贾瑞真怕自己生出错觉,晨起之时,眼见这陈列摆设与宁国府无异。
会不会以为自己仍在宁国府未曾出来呢。
大丈夫岂能沉溺于安乐之中。
只是安乐这物事确是极好的。
瞧啊,见那漆金的马桶都搬出来了。
贾瑞嘴角亦是一搐。
这物件……
还有眼前这诸般情形。
还有这些丫鬟身上扑鼻的香气。
怎的就与自己方才的气度和决断那般不相称呢。
方才还是金戈铁马,一句话便能令无数人丧生,改变其生活轨迹。
这一转眼的工夫,便瞧见贴身丫鬟给自己洗刷马桶,真真是极为违和——尤其是晴雯做此事,那身姿,那面容,那副认真的小模样……
贾瑞心中不由生出一种极为异样的感觉,太过违和了。
幸而她们忙忙碌碌,也无需自己插手,贾瑞朝一脸郁悒的薛蟠打了个手势,便与贾芸三人一并朝着内花园行去。
这个地方着实颇为荒僻。
草木生长得过于繁茂,又有些地方残败不堪。
瞧着甚是吓人。
亏得三人不会在意这些小处,拨开荒草,来到里面一个亭子中坐下。
“瑞大哥……”
薛蟠刚苦着脸开言,贾瑞便做个手势将他打断了。
“你的事才多大一点儿,何至于如此烦闷。”
贾瑞转脸向着贾芸,说道:
“待一会儿用印之后,行营总管的吏员人手不足,便征调广宁城中识字的流放犯官与犯人。将薛兄弟调到行营这边来便是。”
“是,大将军。”
“暗堂仍由你掌管。”贾瑞思索着说道:“鹰堂、龙堂,维持原状。侍堂改为行营侍从司,依旧由你来管辖,外务堂仍让倪二来负责,改为行营外事司,行营对外交往,以及对内的各类日常杂事,便由你与倪二来打理。另外,国公府也设立侍从司、外事司、内务司,你与倪二挑选一些干练之人出来,替我料理国公府内的事务。”
贾芸一一应承着,末了才道:“族学里的那些人如今尚难当大任,暗堂之人,至多是擅长江湖手段,与外面的官吏、商人打交道亦不太相宜。”
“这我知晓。”贾瑞亦皱起眉头。
此种事情就似一人无法独揽天下诸事一般。
合适的人才储备也并非想要就有,总归是要耗费时间与心力慢慢积攒才成。
“且先看看辽东的军流犯人当中,有无可用之人吧。”贾瑞说道:“他们到了此地,也算是没了指望,犯官若能效力赎罪,也算是给他们一个机会,就看他们自己能否把握得住了。”
言及此处,贾瑞方才转脸朝着薛蟠,神色严肃地道:“薛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