是有许多人涌将上来,接着敢靠近贾瑞跟前之人便愈来愈少。
这些人的勇气少得可怜,便是当初在江南甄家之时,贾瑞面对漕帮之人也未曾如此轻松自在,仅仅十几轮挥击之后,一名武官都未曾杀死,大半之人便又退缩了……
遍地皆是尸体与破碎的兵器。
余下之人满脸惊惧,呼吸急促,离得近的浑身浴血,唯恐被贾瑞追来挥斫而亡。
他们不过才支撑了这般短的时间,士气便全然垮塌下来。
鲜血在地上汩汩流淌,眼前是这一群绝望之人。
贾瑞连追击的兴致都没有了。
这是一片黑暗的沼泽之地,满是腐烂破败之物,没有一丝一毫的血腥气息。
连在江湖上摸爬滚打的漕帮帮众都比不上。
起码那些人莽撞得有些可爱,亦有悍不畏死的凶狠之徒。
眼前这一帮,铠甲在身,兵器在手,却怯懦得如同一群待宰的鸡。
长久的富足日子,高高在上的特权,美酒佳肴,权势,这些皆侵蚀了他们的体魄与勇气。
若有逃生之路,这些人或许会鼓起剩余的勇气,拼命向前厮杀,只求能逃出升天。
然如今他们深陷于最绝望的境地,外围有几万人的轻骑兵围裹。
正面是武装到牙齿的披甲重骑。
枪矛林立,奔腾而至。
眼前这位大将军好似魔神,实在令人无力抵御,无法招架。
困兽犹能奋力一搏。
而这些外强中干之人却是首接胆丧,他们缩成一团,满脸沮丧与惊恐之色,全然兴起不了抵抗到底的勇气。
铁骑兵如川流般涌入。
辽镇的将领与家丁发出骇人的绝望呼喊。
有不少人叫嚷着投降。
只是如今一切都为时己晚。
未得贾瑞下令之前,铁骑兵只会将杀戮进行到底。
轻骑兵持矛于外围,静静观看这一场呈一边倒之势的杀戮。
投降的辽镇兵浑身冰冷,脸上却满是解恨后的满足与庆幸。
可以想见,他们若一念之差留在营中,如今自是与那些家伙同一下场。
庆幸的是,他们此刻安然无恙,坐在地上,瞧着那些平日高高在上的畜生被人像狗一般杀戮着。
心中满是快意。
…………
…………
杀戮之际,城头上许多百姓亦难以承受。
不少不敢看的男子携着妇孺走下军堡城头。
然更多之人却留了下来。
他们眼见前明辽镇势力最终覆灭,心中与那些降兵一般,满是快意。
这些将门势力,于大周开国之时,带着或多或少的兵马前来投效。
大周为了更轻易地获取辽东,打击东虏,对这些降将极为优待。
甚至将他们留于辽东故地,而非分散调出另行安置。
此分明是个错误的决策,引发了颇为严重的后果。
如今,是到了拨乱反正、终结此错误的时候了。
只要不是将门中人,在辽镇便无人不受将门之苦。
即便是有些地位的士绅家族,亦难免有利益被侵夺之事。
只是这尚非最为紧要之物。
辽镇将门镇守的这百年岁月之中。
东虏入侵劫掠无数次。
有许多回小规模的入侵压根儿就未曾上报。
正因如此,辽镇方能持续被这些无耻之徒统治。
并非无人试图向朝廷奏明真相,然毫无例外,不是被收买,便是被刺杀。
东虏入侵的次数在这些年间愈来愈多,愈发频繁。
无数家族遭残害,亲人被掳走或是被杀害。
财货被劫走,田地被毁坏,牲口、粮食、布匹,但凡能用之物,东虏都会下手抢掠,只要是健壮之人丁,他们亦不会放过。
辽镇只要保住主要的州县不失,对朝廷也算有个交代。
而后便将集镇和村庄交由东虏去抢掠,仿佛此处便是东虏放牧的草场。
此种伤害实在太过致命。
有能耐与财力之人纷纷开始搬离村镇。
或到城中居住。
或干脆迁离辽东这危险之地。
当辽镇将门这般被清算与杀戮之时,众人心中唯有快意与平静。
辽东的局面总不能变得更糟了。
何况众人皆瞧见贾瑞单骑退敌,还有今日单骑杀入军营的情形。
有这般一位大将在,局面总不至于比由辽镇这群混