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然他们很快察觉,那聚集起来多达数千人的朝鲜人,亦并无多强劲的战力。
这帮人里少数头戴高帽者乃是领头之人,却并不身先士卒,反倒躲在阵列之后。
而后抽打着、吆喝着,驱使那些身着破破烂烂灰白衣袍的朝鲜人朝着山谷之上仰攻。
山脚下有一条道路通往远方,那是去往独山关的大道。
这一片山峦他们必须攻克,一则为了抢掠,二则他们向前深入之时恐被截断后路。
那些领头的朝鲜人皆是边军将领,对最基本的兵学常识还是知晓的。
杨达一声令下之后,大片预先备好的擂木圆石便被抛掷而下。
数十人摔倒在地,而后上千朝鲜人又败退下去。
这时候,有几个头戴高帽之人冲将过来,手中长刀挥舞着,似乎砍杀了几个跑得最快的。
接着用朝鲜话大声呵斥辱骂。
随后又押解着一伙被俘的山民过来,朝着山谷上挥刀叫骂。
紧接着,杨达等人便瞧见朝鲜人开始杀戮被俘的大周山民。
长刀挥舞之间,十几个人被砍翻在地。
余下的妇孺一片哭声。
杨达只觉自己脸上的血管突突跳动,全身热血上涌,仿佛血管都要爆裂开来。
一种前所未有的愤怒之感涌上心头。
若非尚存些许理智,他恨不能当下就挥刀冲下山去。
山上的山民也有些慌乱了。
他们虽经受了几轮训练,平日翻山打猎,单人敢深入密林深处,但若没有过人的毅力、体力与胆魄,这等事是断不可能做到的。
只是那种事与这等战阵之事全然是两码事。
眼见着人的头颅被砍落下去。
身体被斩为两截,这般血腥与冲击力,未曾经历之人极难体会,亦难以承受。
于砍杀震慑且提振己方士气之后,下方的朝鲜军官又调遣来几股数百人的队伍。
从山谷左右两侧一并开始冲锋。
如此一来,杨达等人所驻守的山谷几面皆有敌人向上攀爬冲锋,士气顿时跌落至谷底。
杨达身旁的人一片慌乱,便是杨达自己亦是如此。
他接受过些许简单的军官训练,诸如如何行军、如何列阵、如何纵队行军、如何放出侦哨、如何看懂最简单的地图、如何扎营防御之类。
然将这些化为实际经验,且在敌众我寡之情形下稳住阵脚,做出精准的判断与决定,迄今为止,对杨达而言太过艰难。
幸得杨达做了一个最为正确的决定。
“唯有顶着,莫要怕死。”
杨达红眼向众人说道:“咱们若是在此处一退一逃,咱们的父母妻儿可如何是好?被这些混账东西杀了,抑或是被抢掠回去?脑袋掉了不过碗大个疤,莫要在此刻做那孬种,背后之人不是旁人,正是咱们自家亲人。”
众多山民被杨达激起士气。
手中弓箭不要命般射将出去,大量圆石亦抛掷而下。
虽有军官在后面督阵,朝鲜人之中亦有所谓咸镜道的精锐,他们却依旧很快又一次败退下去。
底下的朝鲜军官气急败坏起来,开始从更多地方调集人手。
杨达这一回反倒轻松了些。
“兄弟们,下一回咱们多半守不住了,须得和这些畜生肉搏拼命了。”
“死便死罢,能为老娘与老婆孩子争得一点逃命的时间也好。”
“正是呢,让老婆和娃儿落到这些腌臜货手里?老子跟他们拼了!”
“就是不甘心啊,才过上几日好日子。”
“也不知大将军会不会派兵来剿灭这些混账东西?”
“怕是难。”有人愤懑说道:“朝廷何时问过俺们这些人的死活,朝鲜人又不是头一遭过来烧杀抢掠,以前可曾有人管过?”
“那是辽镇那些混账大将,咱们征虏大将军和他们不同。”
“这倒也是……”
众人黯淡的眼神又明亮起来。
不管如何,征虏大将军大总管贾瑞有能耐,亦讲信用。
自从大将军到了辽东,这半年来所有人的生活皆有了根本性的转变。
就眼前这一处防御阵地,还有众人手中的刀枪和弓箭,也是大将军无偿发放下来的。
若非有这些,众人根本无抵抗之力,一盘散沙的山民徒有空射术与悍勇,却只能眼睁睁瞧着狼群撕咬自家亲人,毁坏自家家园……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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浑身燥