快息兵退回周国境内,然后向我国国王请罪,看看这事儿能否就此罢休,不然的话,你自己承担后果。”
李炳虽然精通汉学,平日间诗文写字运用汉文都极为娴熟。
但说起话来终究带着一股异国腔调,且态度强横、蛮横,肆无忌惮,不讲道理。
这也是朝鲜国一贯的做派,他们在大周这般横行霸道多年,不但他们自己习以为常了,就连大周的官员也都习惯了。
在这红楼世界之中,探春被迫和亲,也并非是毫无缘由的。
虽未曾明言是外族压迫,然朝廷于郡王等勋贵家族之中挑选女孩儿前去和亲。
如此窘况,还用多言否?
若非被异族逼迫得毫无办法,和亲之事怎会发生?
自宋时起便不再有和亲之举,明代更是绝不可能。
这红楼世界里的探春便是被迫和亲,且下场极为悲惨。
原本朝廷挑中的是南安郡王府。
南安太妃却趁着贾府窘困之时,逼迫贾府出个人来。
贾府为求自保,只能将庶出却又较为出众,相貌、才情、性格皆为拔尖的探春推出去。
临别的时候,探春终是唤了赵姨娘一声娘。
也正是那时,探春方才明白过来。
不管自己如何向王夫人下跪,如何将王夫人视作亲娘。
真到了生死攸关之时,王夫人、贾政、贾母,依旧会毫不犹豫地把她这个庶出之人推出去抵挡灾祸,或是为家族牺牲。
那些嫡出之人,为何不主动去牺牲?
实则嫡出者资源更为丰厚,享用无尽,皆是一个祖宗,祖宗所留的产业都握于嫡出之人手中,庶出之人平日受尽苛刻对待,遇着事情却是庶出者去做牺牲。
这自是毫无公平可讲。
于贾瑞而言亦是如此。
贾政此刻的遭遇,贾瑞自是不会有半分同情。
同属一族,既要享受贾瑞带来的荣光以及家族的跃升,必然也得站出来,挡住射向贾瑞的明枪暗箭。
不然何以为宗族之人?
贾政却全然没有这般想法与考量。
好不容易摆脱了李炳,便急忙赶回家中。
这一回却没有去找贾母诉委屈。
镇定下来之后,便换了居家的衣袍,待天黑之后,悄悄到了东耳房。
赵姨娘在的时候,贾政也不过是天黑前来坐坐。
通常都在赵姨娘处歇息。
偶尔亦会前往周姨娘处。
至于王夫人这儿,贾政是断不会留宿的。
看守东耳房的人己经换了一批,可贾政要进去,却也无人敢阻拦。
夫妻二人相见说话,本就是天经地义之事。
何况贾政到底是多年掌管嫡脉家族的长辈,虽不料理家中琐事,可身份就摆在那儿。
即便是贾珍这个族长,遇着大小事务,照例也得来向大老爷、二老爷禀报。
身份、官职、辈分,皆在那儿摆着呢。
进了耳房之中,唯有正房有微弱的烛火之光。
诸多饰物许久未曾擦洗或更换,诸如窗纸、门帘、各式摆设,皆己黯淡无光。
贾政微微皱起眉头,心中亦略感酸楚。
自己的正室妻子,再怎么不喜爱,她的住处亦是代表着自己的脸面。
黛玉初入贾府时,对东耳房有详尽的描绘,皆是极为华贵精致的陈设。
如今却是相去甚远了。
王夫人身着一袭布衣,正跪着诵读经文。
见贾政进来,却依旧没有停歇。
贾政坐在下方的椅子上,神色颇为不宁,亦有些激动。
贾政道:“你先前不是让宝玉带话与我,说是有个大人物在幕后,要咱们相助着对付贾瑞?”
又提高声调道:“那人究竟是谁?”
再接着道:“到底是怎样的大人物?那孽障连义康郡王都敢杀,宁郡王、忠顺亲王全然不放在眼里。便是赵国公也拿他不住,甚至连旨意都不放在眼中。皇上也对他无可奈何,这才将他安置到辽东,眼不见为净。结果呢?他在辽东又杀到朝鲜去了。咱们大周向来对朝鲜以和为贵,现今朝廷还得用他,对朝鲜人都不敢招惹,众人都躲了起来,却偏偏找上我和贾家,当真是倒霉至极。”
又道:“贾瑞这小子,我是不会庇护他了,若有人能将他除了,那自是再好不过之事。只是我得知晓,究竟是谁在你背后,说能对付此人?”
“你且莫要这般絮絮叨叨的,像个老婆子似的。”王夫人终于扭过了头