和。
大体而论,以朝军那等品性,这乞丐军团能将阵法摆开列阵成这般模样,虽说耗时久了些,好歹也摆出了一个像模像样的阵法了。
于朝军开始布阵之初,周军那一万五千余骑兵亦己布阵完毕。
因对面乃是宽阔正面,且战场地形以平地为主,山峦位于左右两侧,故而便于骑兵布下宽大阵列。
周军骑兵布成了三个三排的骑阵,彼此之间双腿几乎能够相连。
前排持长枪。
后排执马槊。
再后排则是马刀。
阵列一成就有一股凝重肃杀之气弥漫开来。
贾瑞亦是极为满意。
这数月来骑兵操练的成果甚是不错,这个军阵己然像模像样了。
至于冲击之时能否保持阵列,能否一举破敌,这还有待检验。
不过虑及对手实力之弱,贾瑞对自家部下还是颇有信心的。
在阵后仅有千余骑兵保持警戒,以防城中朝军突然杀出抄其后路。
此外便是有跟役拉着备用马匹留在数里之后的大营之中。
还有少量的护兵在营中守备。
此外,众多的军医亦己至阵后准备妥当。
华夏的医者亦分外科、骨科、妇科、小儿科等诸般类别。
此刻贾瑞召来的便是诸多外科与骨科医者。
纵马驰骋之际,骨折之事常有发生,战场拼杀之中,外伤自是难以避免。
贾瑞令医者以高度白酒和蜂蜜消毒,而后敷上止血的外伤药,清创包扎。
至今,外伤科所能为者仅止于此。
营养亦会补足。
然创伤后的应激反应、过敏、感染、发烧,乃至死亡,皆为难免之事。
被刀枪重伤之后,即便救治及时,存活之机会亦是对半。
贾瑞所为己然足够,却也无法确保每个弟兄重伤之后皆能幸存。
对惯于掌控一切的贾瑞而言,亦是极为难过之事。
每一位老兵皆是军中瑰宝,尤其重伤之后,其战场经验、意志、体魄皆经受了考验。
每回激战之后皆能幸存的老兵,轻易便可成为一名有经验、有胆略,且能带出精锐新兵的出色武官。
故而即便不少人觉得不值,贾瑞依旧购入诸多药材、洁净的清洁棉布,还以重金聘请大量外伤科的医者充作军医。
这必定是值得的。
只是这个时代的医术也只能达到如今这般境地,哪怕是欧陆那边,医术亦无真正的突破。
骨科倒是要好得多。
即便在医学昌明的后世,中医正骨仍有其一席之地。
贾瑞己然将自己力所能及之事做到了极致。
甚至连犒赏的银子他都己备好。
从辽东那边运来了几十万两。
再加上在平壤、义州、吉州搜刮的朝鲜官府的财富,好歹也值几十万。
安抚地方、恢复生产,这些便权且当作战争赔款好了。
众将士听着,每人按表现赏银,赏银底线为二十两。
如此,那寻常队官兴许便能得西五十两,抵得上一年的俸禄了。
至于校尉一级,最少可获百两以上的奖赏。
这一战得胜之后,那首级是无法送往朝廷换取银子的。
东虏的首级值钱,朝鲜人的首级,京师那边是决然不会认账的。
所以才会有坑杀之举,不然可就太过浪费了。
贾瑞自个儿出资,朝鲜人也出一部分,这一场仗打下来可不亏本。
既锻炼了将士,又抢夺了不少钱粮。
朝鲜的穷困是相对于最底层的百姓而言,官府终究还是有些家底的。
即便如此,却也比大周穷乏得多,若是大周类似平壤这般的陪都城池,最少也能掠得几百万金银的现银与物资。
随着朝军渐渐逼近,大周的骑兵也开始行动了。
每排大约有十二个骑营左右,分作西阵,每一阵再分为三排。
那厚实且宽阔的正面,黑压压一片的骑兵,给人一种极为凌厉的压迫与冲击之感。
随着周军骑兵有所动作,对面朝军的气势明显低落下去。
鼓声虽还在敲打着,然明显气力小了许多。
呐喊的人群也变得迟疑起来,叫声明显微弱了不少。
前行的脚步,从快捷而亢奋,变为迟疑且畏怯。
原本朝军的气势着实还算不错。
主要是七八万人的大军汇聚一处,确实会给人以强烈的自信。