同于小康之家了。
一般的农户人家,一年至多花费五六两银子。
也就是说王狗儿虽己潦倒不堪,但其花销用度仍相当于五六家普通农户人家。
算不得一贫如洗。
听了刘姥姥的话,王狗儿连连点头,笑道:“响鼓何须重捶?”
“我心里透亮得很,那位对待真心效力之人甚是优厚,从不加以苛待,可对于那些不用心、暗地里损公肥私之人,也绝不会轻易饶恕。去年那永定河里常常浮起尸首,是从何而来?还不是那位刚操办车马行的时候,那些贪污中饱私囊的、勾结外人的,都被沉到河里去了。我虽没什么大的出息,却只晓得谨慎小心,只要不贪不占,不与外人勾结,即便有些小差错,国公爷也会包容。若是做了那些不可饶恕之事,便是天王老子也救不得我,这一层若不想明白,我可不敢跟着去辽东。”
王狗儿说着,努了努嘴,小声道:“那位琏二爷,听闻就在车马行里捞过钱,被狠狠训斥了一番,若不是看他亦是贾家嫡派子孙,而且向来和国公爷也没什么仇怨,恐怕也是性命难保。贾家上下嫡派子弟,死了多少?我岂能不知其中利害?”
贾琏在车马行之事,传扬的范围极小。
贾瑞当初也未曾着实帮衬他。
主要是贾家嫡脉死的人颇多,且与贾瑞不亲近之人亦不在少数。
彼时贾瑞亦尚未到如今这般地步,距离掌控贾家尚有一段路途。
这才留了贾琏一条性命。
然亦是给了贾琏极为严重的警告。
这位至今老老实实于车马行替贾瑞办事,前来京城的富商、探听消息的官吏、打点京师官员之人,哪怕权势胜于贾瑞,对底下那些喽啰也并不用强硬的态度。
凡事依着规矩来,反倒最为省事。
听了王狗儿这番话,刘姥姥终是放下心来,咧嘴一笑,又叮嘱了几句小心风寒、保重身体的话,便心满意足地离去了。
这年月,男子离家谋生计,一去数年,或者一去不返,都是常有的事。
只是辽东到底也属北方,离京师不算甚远。
传递消息,快的话几日便可往返。
王狗儿是去公司里做事效力,又非从军,因此刘姥姥母女也并无过多担忧。
刚送走刘姥姥,王狗儿便迎面撞见一个熟人。
冷子兴笑嘻嘻地凑将过来。
“狗儿兄弟,你也要去辽东?”
“哟,冷兄?”王狗儿面上绽出笑容,二人长揖为礼。
冷子兴乃是周瑞家的女婿,王狗儿昔日与周瑞往来颇密。
双方自是极为熟稔的关系了。
“辽东那边机缘不少。”王狗儿说道,“所以家中岳母听闻消息,便劝我与其迟去,不如早行,早些去,哪怕才干寻常,国公爷亦会高看一眼,先占了位子,总好过与后来之人争抢。”
冷子兴闻得此言,深以为是。
原还有些踌躇的心思,刹那间便坚定起来。
“狗儿兄弟说得极是。”冷子兴道,“我本也作如是想,只是家中一时难以脱身,故而耽搁了。既如此,我这就与琏二爷说一声,这回也一道去了。”
王狗儿笑道:“如此甚好,咱们兄弟原本就相处得极好,到了辽东也能相互照应,总好过两眼一抹黑,孤零零地做事。”
“正是这个道理。”冷子兴家中本也没什么可安顿之事,便叫随行的小厮回家取来换洗衣裳,再去同妻子说一声,让周瑞家的女儿带着孩子安心在家度日,铺子也托人转手卖掉,如今算是一心要去辽东闯荡一番了。
这般情形不在少数。
但凡与贾家沾得上关系的,家中男子愿意到辽东去拼搏一番之人着实不少。
再算上八公一系的门下故交旧识,这一回前往辽东之人可谓是浩浩荡荡。
从朝廷的角度而言,其实也是件好事。
辽东之地,地广人稀,若没有更多的人才涌入其间,长期遭受东虏和朝鲜的侵入骚扰,时日一久,迟早会沦为一片死地。
况且辽东所涉并非仅仅是土地之事,占据辽东,便与草原连成一大片敌占之境,时刻能够威胁到华北平原区域。
这亦是隋唐两代不计代价定要收复辽东的最根本缘由所在。
辽东、华北、晋北,此皆为中原腹地之屏障。
宋朝之所以被称作弱宋,便是唐末之时不但失去辽东,亦丢失了华北的山脉险要之地。
敌军可随意进出,而宋军反攻却格外艰难。
北宋那一百余载岁月,辽国屡