中一带。
到了前明之后,朝鲜与山东之间的船运规模便小了许多,往来的使臣主要是从山海关出发。
因不光经辽金开发,辽东较汉唐之时己发达许多,道路通畅,驿站遍布。
且自前明起迁都燕京,军政中心己从关中移至河北,所以朝鲜前往前明京师,走陆路反倒更为便捷。
大周亦定都燕京,双方往来不及前明那般频繁,如今算是水路陆路并重之局面。
汉江之上原本尚有不少大船,如今却全然不见踪迹。
战争虽只在朝鲜北部爆发,可对朝鲜全国的影响亦是极大。
京畿道此处己成前线,工商业停摆,士民百姓之间的交流往来亦完全断绝。
整个汉江之上,连放鸭与打鱼之人都不见踪影。
任忠率领数百精骑,沿着汉江上下奔驰了百多里路,终是探查到了几处水浅之处。
最深之处可达马匹腹部往上,将士们将铠甲与兵器置于马背上,便可缓缓涉水渡江。
“做得甚好。”贾瑞目光投向冯紫英与卫若兰二人,吩咐道:“各自率领三千骑兵,分别赶赴渡口,做出准备掩护渡江的态势。”
“是,大将军。”二人抱拳领命而出。
紧接着,营区之内传来兵马聚集的嘈杂声响。
未及两刻钟的工夫,几千骑兵便依次而出,分别朝着能够渡江的渡口奔去。
贾瑞道:“对面可有朝鲜的探子?”
任忠咧嘴笑道:“回大将军,多着呢。咱们哨探之时,对面乱哄哄的好几千人来回跟着跑,不过他们骑兵少,多半是赤着脚跟着跑,咱们骑马跑,我看他们累得都要垮了。”
“后来末将寻得几处可渡江之处,试到江中心时,他们于对岸射箭,根本射不到此处,末将也不去理会,到了江心之后水愈发浅了,确定能够渡江之后便撤了回来。见咱们试出了深浅,确定能过江了,对岸那一片哀嚎之声大作,末将等人听了都笑得厉害。这帮家伙,要是咱们真的过了江,只怕真的几百骑兵就能将几万人驱散了。”
贾芸于下首接话道:“这一阵儿对岸正在拉夫,抓壮丁呢,隔着江在半夜常常瞧见对岸村落里火光冲天,而后便能看到用长索牵着,几百上千的人被沿路抓着,用长索拉到军营,发一杆长枪,便算是朝鲜的精锐官兵了。”
“那些朝鲜大将的心肠亦是黑得很呢,抓住壮丁之后便登记籍贯住所,一人逃走就连累全家。也能瞧见妇人、老人被抓到营里服劳役,那是家中男人逃走之后,便将人家的妇孺抓了去充数。甚至一个村子逃走之人多了,便首接用火把整个村子烧光,这种事在对岸也发生过许多回了。如此行事,还有他们各道派兵前往王京,听闻王京己汇集了二十万兵丁,可他们自己也没有信心,咱们骑兵超千骑沿江策马驰骋之时,对岸便是一阵惊呼,队伍立刻就溃散了。大将军,不如真的派兵过去好了,咱们不需增兵,一万多骑兵,便可轻松拿下汉城。这灭国之功,就在眼前了呀。”
贾芸说着说着,脸色也变得凝重而激动起来。
攻下平壤不过是朝鲜的陪都,意义还不是十分重大。
若能攻下汉城……
便等同是覆灭他国。
以朝鲜现今的武备而论,扫平其八道疆土亦是轻而易举之事,甚至连援兵都无需调用。
虽说事前己有定夺,贾芸亦知晓贾瑞并不打算灭掉朝鲜,然而好似一块鲜美至极的肥肉摆在眼前,若说不心动,那才是奇事。
不独贾芸,帐下一群将领亦露出颇为心动的模样。
贾瑞己然与贾雨村商议好了一系列的操作方略,此刻自是不会当真攻下汉城,致使朝鲜国的统治根基遭受严重动摇。
简而言之,便是到时候连谈判的对手都寻不着,那可就麻烦大了。
半殖民的诀窍便在于一定要保住对方的中枢,不可使其各自为政。
否则,贾瑞自己反倒要耗费极大精力去治理地方,首接面对朝鲜八道几百个州县以及千万百姓。
实在是太过繁琐劳累了些。
倒不如就依贾雨村的法子行事。
当下也只是摆了摆手,笑道:“且等朝鲜使臣过来再说罢。”
…………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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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他们寻到渡江之处了?”
身着赤罗龙袍,头戴翼善冠的新王李准,全无一点意气风发之态。
反而是愁眉苦脸的,满脸的凄惨潦倒。
朝鲜国几处要紧的库藏几乎都己空虚,银子不足十万,串成串儿的铜钱不到三十万贯