通晓兵机的邓艾,立即发现了不对劲。
当即止住军队,不敢贸然轻举渡河。
他派出探马,立往上游查探,果然发现了异样。
原来陆抗,早就派人提前在上游驻守。以数以万计的沙囊,阻断流往下游处的河水。就等自己率军疾行渡河之际,以涢河之水倒灌下来。效仿昔年李牧大败司马懿故事,将自己所部人马,悉数湮灭。
此等计谋,纵然瞒得过曾经未设提防且尚在夜晚的司马懿。然而如今朗朗乾坤之下,又岂能蒙混得了自己。
然而,纵然邓艾识破了陆抗的诡计,却仍旧后背惊出一身冷汗。
下一刻,通天河水,猛然从上流如同决堤般轰然而下。
邓艾提前有所准备,将悉数人马,提前置于高地。尽管冲天的大水,并没有伤及自己麾下所部。可水位暴涨蔓延开来的涢河,却也将自己通往西陵的道路,彻底阻塞。
如今的自己,缺乏船只。
面对眼前滔滔翻起冲天白浪的河水,邓艾心如刀绞。
首觉告诉他,西陵自己救不成了。而前方探马获悉到的消息,更是让邓艾的心沉入谷底。
西陵己破,步阐己被陆抗斩首。
现在荆州的整个江夏郡,悉数都被陆抗收复。曾经隶属于步阐管辖的诸将,也在陆抗的权谋运作之下,全都诚心拜服归属到了他的麾下做出管辖。
得知消息,邓艾仰天苦叹。
时值此时,其子邓忠就在他的身边。望着老迈的父亲,如此怅然的神色。邓忠看在眼里,痛在心上。
思隼少时,他决然请命。
“父亲,儿愿率领一军,渡河攻打西陵。如若不胜,甘当军令。”
“甘当军令?”
闻言,邓艾苦笑。
他转头看向儿子邓忠,摆了摆手。
“眼下,西陵己经彻底沦陷。江夏各地,皆被赵雍占领。莫说你渡河艰难,便是渡过了河去。仅凭区区一支军马,又如何能够抗逆得了陆抗麾下数以万计的吴国精锐?”
“父亲,可是我们……”
“好了。”
邓艾挥手,立即拦住了邓忠没有说完的话。
此刻,他秀眉紧蹙,目光深邃。对于儿子邓忠,并不想苛责。毕竟他的用心,邓艾无比清楚。只是,他望着面前阻断自己前路的滔滔河水,嘴角的肌肉止不住的颤抖。
良久,邓艾再度仰天长叹。
说话的语气,也透出若失般的怅然。
“传我将令,准备……撤兵。”