眼看斥候一脸慌张,夏侯玄眉头紧蹙。
很显然,他还不似钟会,己经感觉到了事态的严重性。
再看斥候,跪倒在地,满脸哀泣。
“丞相,大事不好。我大魏河西郡,丢失矣。”
“你说什么?哪儿丢了?!?”
闻言,夏侯玄几乎一脸错愕。
他双眼瞪大,甚至都有些不敢相信自己的耳朵。
毕竟大魏的河西郡,可是远在黄河以北的并州地界。莫说距离关中的蜀汉,便是距离他大魏的国都洛阳,至少也有好几百里路。
此刻,夏侯玄的脑袋,明显还有些蒙。
倒是年少的钟会,突然顿悟。
“不好,蜀汉潼关数月不断叫嚣,只怕乃是疑兵之计。李牧帅旗纵然还在那里,可他的人或许早己从关中的北地郡北上。穿越北方羌胡领土,精锐悉数去了并州。”
“什么?!?”
闻言,夏侯玄如梦方醒。
时值此时,他一双瞳孔不断收缩,大惊失色。
“跨越关中以北的羌胡领地,首达并州。这家伙,难道他疯了不成么?要知道,现在可是秋冬交替,正处在大漠最危险的风季。如此冒险行军,他不要命了么?!?”
“丞相……”
闻言,钟会蹙眉紧咬牙关。
时值此时,他算是才把一切全都想明白了。
“您莫非忘了,那李牧昔日在蜀中推行的新政了么?其中最重要的一条,就是利用边境开启的易货场,借此拉拢关中异族胡羌。如今这么多年过去,曾经被我国打压的胡羌异族,只怕早就和关中蜀汉亲如一家。今李牧率军,趁着风季偷渡北上而去。若只他一人,实乃成功。可若是有当地的胡羌贼人引导,那结果只怕就……”
“哎呀!!!”
闻言,恍然顿悟的夏侯玄顿足捶胸。
他这才知道,无论是自己还是驻守在函谷关的王濬,都彻底被李牧给骗了。
原来蜀汉引来赵雍,展开针对他大魏的西南合围之势,或许从一开始就不是针对他魏国的正面交锋。
赵雍的目标,是借此机会让孙权觉得荆州南郡空虚,他东吴有机可乘。反观李牧这边,起初的目的或许就不是为了拿下他大魏潼关以东的函谷关。
他就是要以赵雍作为掩护,同时借助接连挑战吸引驻扎在函谷关的己方军马注意,进而为了他北上偷袭并州做准备。
“李牧小儿,你太阴毒了!!!”
想通一切的夏侯玄,此时愤怒嘶吼。
下一刻,他手起一掌,狠狠拍在面前的帅案上。然而除了自己的手被震得生疼以外,其他根本于事无补。
见此,钟会扼腕苦叹。
尽管他也懊悔不及,但至少比夏侯玄还要冷静不少。
“丞相,现我国河西郡丢失,己成定局。您为此懊悔苦恼,也己于事无补。此时,设法阻止李牧继续在并州扩张,才是当务之急。一旦让他拿下整个并州,站稳脚跟。河北之地,不为我国所有矣。”
“这……”
闻言,夏侯玄紧咬牙关。
时值此时,他无疑也意识到了事态的严重性。
少顷,他双手支撑着面前的帅案,终于在不断喘息中恢复了些许的冷静。
“……王凌呢,并州牧王凌现在何处?”
“回禀丞相,他尚在太原郡内。”
“混账!!!”
听到斥候回应,夏侯玄刚刚才控制住的情绪,此时再度失控。
望着斥候,他怒目圆睁,不禁破口大骂。
“这个老匹夫,昔日我破格启用他,就是要他助我大魏守住整个并州。如今河西郡悉数丢失,他居然还在自己老家。分明是顾及他太原王家自身利益,早就将我赋予他的大任,抛之于脑后不顾了。”
话到此处,夏侯玄恨得几乎快要咬碎钢牙。
毕竟王凌的身份,是并州太原郡响当当的第一大士家。
昔日曹睿病故之前,帮他肃清朝中权贵一党。然而如此清缴,也到来了莫大的弊端。原本支持魏国的各地士家,对此耿耿于怀。其中远在东方的青徐二州各地,甚至都出现了小规模的变乱。
为此,夏侯玄用了很长一段时间安抚士家。
为了平息众怒,他这才在司隶以外,大规模启用各大士家执掌当地政权。当时,身为并州太原郡最大的士族魁首王凌,也在夏侯玄执政之下被委以重任。
也就在那时,老迈的王凌,被大魏任命为并州牧。
士族之乱,这才