般开口首言。
“我素知太原王氏家族,皆为忠义之士。”
“昔年,您祖居并州太原。乃我大汉天朝,司徒王允之侄。尊叔父在日,也曾不畏强权,诛杀国贼董卓。而您身为我大汉老臣,也曾初举孝廉入仕。理当匡君辅国,安汉兴刘。何得反助逆贼,通谋篡位之举?纵初衷为了保护并州百姓,守得一方平安。”
“然而待君百年之后,届时又有何颜面在九泉之下去,见你太原王氏列祖列宗与我大汉二十西朝之先帝?”
“利弊得失,清浊忠奸。”
“大人既为明智之士,实不可不察矣。”
言毕,李牧面对坐在帅椅上的王凌,欠身施礼。
反观王凌,脸色越发阴沉。
他沉默良久,抬眼看向李牧。不自觉呼出一口浊气间,不断颤抖的嘴角,也不禁挤出一抹笑意。
“大司马大人,当真好一张利口啊。”
“不敢。”
李牧摆手,恭敬如是
他突然回眸,转头看向胁住王凌二子的龙曌与胡汉两人。
“松开王大人二子,我蜀汉纵然定都西川,亦属汉统延续。纵与篡汉之国贼开战,至死方休,却绝不与我大汉功臣之后用武。”
“诺。”
闻言,龙曌、胡汉,纷纷松开王金虎与王飞枭。
他们目光肃然,甚至当着在场所有并州官军的面,亲自拾起刚刚被击落的佩剑。而后不失恭敬的微微欠身,将两把佩剑,重新递还到了二人彼此的手中。
“适才,得罪了。”
“岂敢,岂敢……”
闻言,金虎、飞枭二子,亦不觉动容。
纵然是敌人,但对方此举,也全然出乎了他们的预料之外。毕竟明明对方占据绝对优势,反倒是自己无礼于先。结果如今,倒是对方先表歉意。
如此举动,便知对方是计,心中却也难免有愧。
刹那,堂内并州官军,无不动容。他们彼此面面相觑,下一刻竟是全都不自觉放下了原本手中紧握的刀剑。
见此,王凌嘴角的肌肉,亦止不住的瑟瑟发抖。
此刻,首觉很清楚的告诉他。无论自己愿意与否,此时自家帅府厅堂内的情势,亦非自己所能控制。
“不战而屈人之兵……”
“这李牧,属实了不得啊……”
想到这里,他心中无比震撼。
然而即便如此,老迈的王凌仍旧不想轻易放弃。此刻,他面对李牧,老眸微沉。
思隼沉吟多时,仍旧自瑟瑟颤抖的嘴角,挤出一抹苦笑。
“似如大司马适才所言,魏国篡逆,打压于我。可你蜀汉,对此却又做得如何?若我所知不错,蜀中荆州权贵,悉数皆灭。纵我王家归汉,属于弃暗投明。可谁又能保证,你们就能善待于我们呢?”