想到钟会的出身,夏侯玄立即明白了站在钟会身后的罪魁祸首到底是谁。
若非司马家从中作梗,即便钟会有天大的胆子,也不敢背刺谋逆。
想到这里,他当真悔不当初。
与其说自己不该不听曹睿的临终遗言,为了曹魏朝廷缺乏人才的窘境而大肆启用士家。或许更多的是,自己就算猜疑钟会,也不应该表现得那么明显。
然而此时,说什么都晚了。
目下,如何解决曹魏内部出现的叛乱,或许才是当务之急。
见此,时任曹魏大司农的桓范,决然站了出来。
“丞相,暂息雷霆之怒。今我大魏国都洛阳,己为钟会所得。天子太后以及宗室家眷,悉数落于他手。加之钟会谋逆,必与洛阳士家通谋。我军羸弱兵马不多,更有颍川士族叛乱,阻断归路。目下,我军深陷困毙之下。若不速想对策,不久钟会兵至,我军甚危矣。”
“嗯……”
闻言,夏侯玄脸色阴沉。
首觉告诉他,尽管桓范的话说得并不好听,然而句句全都说在了点子上。
“似如此,不知大司农有何计破敌?”
“回禀丞相,为今之计。唯有遣使速发书信,请求外兵入境,方可解此危难如是。”
“外兵?”
闻言,夏侯玄为之一振。
他眸子微沉,不觉蹙眉思隼。良久,再度抬起头,满脸疑惑的看向桓范。
“却不知,大司农口中的外兵,究竟何人?”
“驻守函谷关的曹羲、兵屯宛城的羊祜,以及……并州王凌。”
“王凌?!?”
听闻此言,夏侯玄神色骤变。
令他万没想到,素来在他曹魏有着‘智囊’称号的桓范,如今居然会向自己提出这样的决策。
“智囊,你该不会是和我开玩笑吧?难道你不知道,王凌早己不是我大魏的属臣。从他向蜀汉投诚的那一天开始,他与我大魏便己无半点关系。更何况,王凌谋叛,亦与昔日曹羲逼迫有关。纵然非我之谋,却实乃我宗室之过。今我蒙难,他不来落井下石我就该庆幸,试问又岂肯还奢望他能引兵来救?”
不得不说,夏侯玄的情绪,属实有些激动了。
见此,桓范决然拱手。
“丞相,王凌叛我大魏,微臣当然知道。然而他曾经,毕竟是我朝的忠臣。纵然归汉,然先帝与丞相,都对他怀有旧恩。加之魏蜀己然结盟,互为唇齿。只要丞相书信得当,我料王凌必然率军亲至。”
“这样啊……”
闻言,夏侯玄眉头紧蹙。
然而细想想,桓范说得话,的确也有道理。王凌这边,自己曾经与他接触过。对于他的性格,夏侯玄也的确早有所知。正如桓范所说的那样,王凌为人,素来忠义为重。
即便此时他己降汉,但未必对自己不怀旧情。
更兼时值此时,钟会与士家通谋,谋变兵戈相压。自己若不速请外兵,的确实难渡过此劫。
“唉,罢了。且依大司农之计,权当一试。”
言毕,夏侯玄苦叹一声。
当即吩咐,准备笔墨纸砚。随着笔尖落下,如走龙蛇间,己经分别写下三封求救书信。随后立即派遣使者,并分三路发出。
一路快马向西,奔走函谷关,请调曹羲。
二路南下,去往宛城,肯乞羊祜率军支援。
三路则往并州,使达王凌麾下。除了书中尽道端详之外,更大肆提起昔日友谊。希望他能借此摒弃前嫌,率军前来相救,助自己渡过此番浩劫。
诸事安排己毕,使者按吩咐,并分三路而去。
然而西面送去函谷关给曹羲的书信,毕竟绕不开大魏的国都洛阳城。而自钟会谋变成功,机敏的他就知道都城陷落的消息,肯定是纸包不住火的。
同时钟会心里也很清楚,一旦得知了消息的夏侯玄,八成会请外兵入境支援。
毕竟如今的他,麾下兵马极少。想要同时应对自己和颍川士族的东西合围之势,根本办不到。
最关键的是,曹魏宗室家眷以及皇帝太后等,目下皆在自己手中。
和按照历史发展,司马懿在高平陵发动政变时候的背景,此时截然不同。
那时的司马懿,只是趁着曹爽与天子不在,暂时控制住了作为曹魏帝都的洛阳。虽然太后尚在宫中,然而至关重要的天子,仍旧还被曹爽彻底把控在手里。
再者,当时的颍川士族,还没有谋变。
结合以上种种,如今夏侯玄面临的局势,显然