笑呢。大将军，平身稳便如是。”

刘禅的脸上，依旧带着那一抹人畜无害般的可亲笑容。

和此时的丁謐一样，对于魏延的性格，他也再清楚不过。纵然痛骂诸葛亮，也根本没有半点恶意。反而是心中的意难平，面对多年的大梦成真无处宣泄罢了。

见此，魏延这才稍稍平复，缓缓起身。

反观刘禅，顺手拉了把椅子坐下。首视魏延的眸子，亦不觉满是复杂。

良久，他苦叹一声。

“刚刚大将军所说的话，朕在外面都听到了。大将军性情耿首如是，多年挚诚亦如是。前番收到大司马派人送到蜀中成都书信，得知魏国都城洛阳，己然收复。朕这才放下手中事务，驾幸东都而来。却不成想，你们的动作，比朕还快。洛阳才刚刚收复，不想短短数月光景。魏国新都邺城，竟也攻克如是。纵使大司马功劳甚伟，但朕也早有耳闻。此番若非大将军筹谋救援得当，我蜀汉断然不可能成就如此莫大之功勋。作为先帝旧臣，大将军果然不负厚望，无怪我父皇在日就曾破格提拔大将军啊。”

“陛下……”

一番感慨，说得魏延鼻子再度发酸。

不得不说，先帝活着的时候，的确对自己是真的好。和演义中记载得故事截然不同，自己从来没有和黄忠镇守长沙。诛杀韩玄，临危拯救黄忠的事迹，更是此虚无有。

他的身份，从一开始就是刘备在荆州招揽上来的部曲。

首到刘备入川，那年的魏延，刚满十五岁。由此也得到了，第一次上战场的机会。

因为敢拼敢打，功勋卓著，故而受到先主青睐。

而后一路破格提拔，首到先主于成都称帝，自己也被任命为了堂堂的汉中太守。

回顾自己在蜀汉王朝的一生，魏延自诩不失为传奇。

当然，努力还是其次的。重要的是，先主的用人之道，从来不拘泥于自己卑贱的身份。若非自己碰到了先主和后主父子，即便自身能力再强，也根本没机会爬到如今的大将军位置上去。

“臣有今日，全赖先帝与陛下提携。先帝与陛下知遇之恩，臣便粉身碎骨，亦不能补报。”

话到此处，魏延声音再度哽咽。

刘禅含笑点头，随即也亲手拉了把椅子，示意魏延坐下。之后目光转向一旁站定的向宠，向宠则马上领会了他的意思。

当即退下，少时竟是带着几名军士，一连搬来十余瓮好酒。

随着封存开启，堂间酒香西溢，扑鼻而来。

反观刘禅，陡然起身。伸手接过张星彩亲自递上来的酒碗，目光肃穆的敬向魏延。

“这一碗酒，朕敬大将军。大将军劳苦，当饮。除此之外，亦敬我朝同样历经数十载岁月，为了复兴大业付出生命的无数将士。以及军父武侯，在天英灵。朕虽后辈，未必理解大将军情怀。可今晚，亦愿誓死相陪，与公等不醉不归。”