时,他一颗始终悬着且惴惴不安的心,才能彻底放下。
“老将军,尽管放心就是。末将等人,这就去收拾行囊。”
“是啊,老将军。此地距离海港,其实并不遥远。依照我们骑乘快马,只怕疾行不消一日有余,便能成功抵达。届时脱离险境,试问又岂在话下。”
对此,众人信心满满。
不料听到这话,司马孚再度脸色巨变。
“不可!!!”
他立即扬手,态度决然。
见此,所有人立即又愣在了当场。他们不明白,司马孚到底又怎么了,如何反应竟会这么大。
反观司马孚,微眯的眼眸,此刻冷若凝冰。
“我们不能骑马,骑马的话纵然能够加快行程,但目标却实在太大了。传令下去,沿途伪装逃难百姓依旧。就算放慢了脚程,也不能轻易冒险。唯有如此,方可骗过汉军沿途戒备如是。”
“这样啊……”
众人心头不由一震,立即再度恍然。
不得不说,司马孚的考虑,可谓面面俱到。即便细枝末节,都被他悉数考虑得十分清楚。
想到此番逃脱,性命攸关。
众人心中,无不对他的睿智深表敬服。
当即决然稽首,应声下去准备。
至此,一行人乔装起行。沿途一路,小心谨慎。化妆难民,骗过层层汉军守卫。尽管历经磨难,却终究成功抵达北部海港。
眼看成功就在眼前,司马孚内心无比激动。
时值此时,他带领的亲卫不多。只要能够自海港成功找到船只并且扬帆起航而去,就算距离辽东还十分遥远。可摆脱了中原的他,便如鱼入大海,鸟飞青天。
即便前途如何,仍旧难卜。
可对于眼下不堪窘境,无疑再也不受任何羁绊了。
本以为,接下来的寻船,是件很简单的事。不想稍作休息,手下刚被派出去的人就急匆匆跑了回来。
“老将军,寻找船只工作,不太顺利。渔民那边,并无船只。”
“什么?!?”
听到这话,司马孚都蒙了。
海港没有船只,这不纯纯扯淡么?
“到底怎么回事儿?”
“据传,有人早在数日前,就将海港所有的船都给包了下来。毕竟如今所处的时节,正是出海旺季。”
“出海旺季?哦,也对。”
司马孚稍作沉吟,不觉点头。
对他而言,只要不是汉军所为,其他并无所谓。不就是个当地土财主什么样的人物,为了利益所作出的垄断么。似如此,自己给他十倍利益,不信搞不到几只破船。
想到这里,老迈的司马孚双手支撑身体,缓缓站起。
在手下人的带领下,很快就找到了垄断海港所有船只的那个自己眼中不屑一顾的土财主人物。
但见滔滔江水,河畔孤舟轻荡。
一人背对头戴斗笠,稳坐船头甩杆垂钓。
见此,司马孚心中不屑。奈何情势所逼,尽管心有不甘。自己也只能在乔装中放下身段,对孤舟垂钓之人拱手行礼。
正欲开口恳求,不想坐在船头的垂钓之人,竟是朗声大笑起来。
“大汉平南将军邓艾,在此恭候多时。今既己入瓮而来,便请君等,赴死如是。”