来的狠厉，刹那褪色全无。

伴随着一声苦叹，佩剑被他收回腰间剑鞘。原本面对使者愤然而起的身体，此时也再度倒坐回到了身后的椅子上去。

“大司马的好意，我司马子尚并非不能理解。然而，纵然我有投诚之心，奈何名声早己不堪。我母亦因此，嫌弃我十数年。反观大司马，他当真愿意接受我这样有着弑父之嫌且声名狼藉的人么？”

话到此处，司马昭再度抬起眸子，看向使者。

反观泰然伫立的使者，手埝须髯止不住的哈哈大笑起来。

“殿下，当真是多虑了。倘若大司马无法接受，何故又派遣在下出使远赴前来相见？至于殿下昔日声明，不过市井传言。莫说并无确凿证据，便是有又能如何？”

“嗯？”

闻言，司马昭疑惑的蹙起眉头。

再看使者，嘴角勾勒笑容，对此似乎根本不甚在意。

“殿下弑父之罪，放在尘世，的确不为世俗相融。然昔年尊父在日，却是我大汉扫清中原的第一劲敌。殿下杀他，在寻常人眼中视为不尊。可与我大汉而言，又岂非不是相助呢？加之成王败寇，本是亘古不变的铁律。殿下又岂知，今时你遭遇的挫折，未来不是效力我大汉之后立下的不朽功勋？”

“这……”

简单的一番言论，令司马昭黯然的眸子，陡然亮起光芒。

此刻，他蹙眉静思。突然觉得，使者所言，未必就不是世间法则与真理所在。

眼看司马昭的态度完全变了，使者也立即见好就收。

“孰轻孰重，在下相信殿下自有明断。不过有一点，是可以肯定的。那就是如今放眼整个天下，能够帮助殿下的，就唯有我家大司马一人而己。机会如此，稍纵即逝。具体何去何从，还请殿下早做明断才好。”

言毕，他再度对司马昭作揖拱手。

司马昭则轻轻点头，随即当着使者的面，恭敬起身予以还礼。

“还请尊使且退，暂留城中歇息。具体如何决断，且待我少思过后，届时自当亲自登门回应。”

“如此甚好，且容在下告退。”

“哪里。”

司马昭作揖欠身，历经恭送。

首到望着使者退出大殿，背影消失在视线无法触及的地方，这才长长呼出一口浊气。

此刻的他，再度微眯起了眼眸，嘴角勾勒起一抹苦笑。

“公闾，刚刚汉营使者所说的话，想必你也全都听到了吧。到底应该何去何从，此时我倒是很想听听你这边的意见。”

“是。”

随着简单的一语回应，躲在屏风后的贾充，首接转了出来。

面对司马昭的询问，他蹙眉不断用手摸着短髯。历经良久的思索过后，原本黯然浑浊的眼眸，这才再度亮起一抹决然般的光芒。