所幸风雪虽比昨日稍减,却仍非用兵之机,倒也不必过于担心曹军来袭。
时值正午,天色黯淡无光,陈安取来药石绢布为赵贺换药。
赵贺疼的龇牙咧嘴:“多谢泰宁兄能否轻些”
陈安道:“主公昨日知你毁了容貌,险些在大帐中斩了孟达。”
赵贺道:“兄长还是这般护短,往日兄长曾言,伤疤是战士的勋章,某不解其意,泰宁兄以为然否?”
陈安道:“若此言属实,主公何必请华佗先生调配祛斑之药?”
言罢,将换下的绷带丢在案上,自怀中取出一精致木盒递给赵贺,说道:
“此乃诸葛先生之妻,黄夫人所赠,祛除疤痕有奇效,主公命我转赠于你,另有一言转告。”
赵贺小心接过,侧耳静听。
陈安道:“主公言:贺弟欲娶美人,奈何毁容?往后再这般莽撞,便留在家中看家护院罢。”
赵贺闻言,嘿嘿傻乐,又牵扯脸上金创,疼的倒吸几口冷气。
“陈司马,将军醒了,召唤于你。”
帐外忽有人呼唤,陈安应了声“知道了”,又拍了拍赵贺肩膀,起身离去。
大雪连下三日,积雪逾尺,天地间一片银白素裹。
赵林这几日忙得不可开交。
或督促士卒加固营帐;
或安排辅兵出营砍柴;
或有受了风寒的士卒须着人治疗;
汉水江面结冰,遣张合领两千骑去接应;
孟达又来讨饶,言汉水已然结冰,可否领兵归营,被赵林以需要知晓汉水冰面何时消融为由拒绝;
或去寻华佗,询问今日又有多少士卒恢复,多少士卒病亡;
所幸病患营有痊愈的文吏安排死者入土,不用赵林再多操心。
刘备倒是乐的清闲,已经连着两日与痊愈的关张喝酒吃肉,梦回昔年相伴之时。
只是偶尔三兄弟也会望着帐外风雪,思忖着曹军的动向,以及下一步的应对之策。
虽有赵林献计,但具体如何施行,仍需斟酌。
“大哥,柏轩小子既有计谋,我等依计而行便是。”
“三弟不可莽撞,大哥自有分寸。”
刘备左右看看二人,言道:
“积雪难化,非用兵之时。
如今病患多有痊愈,可战之力已有四万余众,约莫与曹军相当。
柏轩之计虽妙,然平原对阵,曹军多精骑,恐不易胜。”
言罢,忽然记起赵林昔日所言,问二人曰:
“二弟、三弟以为,愚兄用兵,善将其众耶?善将其寡耶?”
关羽闻言,思忖片刻,拱手曰:“大哥戎马半生,屡屡以少胜多,为何有此问?”
张飞却瓮声道:“二哥所言有理,大哥往日将众多败,兵少反倒有胜。”
此言一出,关羽不由瞪了张飞一眼。
刘备却叹道:“今日方知我之长短
既如此,此战是择柏轩上策,亦或下策,便由二弟抉择罢。”