连称恭喜,争相巴结。
可本该最开心的沈庆,却忧心忡忡,愁眉不展。+r?c,y,x*s~w..~c^o*m_
若问沈庆为何忧心至此,只因他还有另一层身份,或者说,那藏于深处的身份,才是他真正的身份。
锦衣密探。
三、锦衣密探
锦衣者,恰如其名,着锦衣,配御刀,上达天子,下察百官,好不威风。
然而,锦衣之中还有一群人,自选拔之日始,便隐于芸芸众生之中,为商为民,为奴为仆,甚至远居海外,终其一生不得还乡。
终其一生,他们都要追随监察对象左右,是朝廷楔入各行各业的一枚枚钉子,直到被重新启用的那一刻,才能恢复本来身份。
可太平盛世,囯国俱和,家家皆安。
于是大多数密探,终其一生都未得启用。
沈庆,便是朝廷楔入黎翀家中的一颗钉子。对于这种巨商大贾,更要防止其有不臣之心。
身负密探之职,黎翀越是推心置腹,沈庆便越发良心不安:一面是国之大义,一面是家之温情,何去何从,倒叫人好生纠结。
沈庆思前想后,定了定心,还是走到了黎翀的面前。
四、通过考验
“主人……”沈庆闯门而入,脱口而出。
“欸?”黎翀面露不悦,三两步走到沈庆跟前,正色道:“还不改口?”
“义,义父。”沈庆心中有愧,连带这声义父也叫的生疏。
“好,好,好,”黎翀连说三个好字,又询问道:“吾儿寻我何事?”
“我……”话到嘴边,沈庆却不知如何开口。
不知怎的,黎翀却出奇的有耐心,一直用温和而富有期待的眼神看着沈庆,仿佛在等待着什么。
待了许久,沈庆竟“扑通”一声跪倒在地,开口道:“义父,其实我是……”
“够了!”黎翀突然大声一喝,制止了沈庆的话。
待意识到沈庆被他突然的暴喝吓了一跳,黎翀的语气竟又突然温和起来,开口道:“够了,你能主动开口,就足够了。至于你的身份,不必说出来,说出来,忠孝便无法两全了。”
“您是什么时候?”沈庆不解。
“商海浮沉,直至今日,你以为我黎翀全无手段?”黎翀沉吟一阵,开口道:“别怪为父疑心重,从你舍命救我那一次,我便差人将你的底细查清了。”
“我懂了,”沈庆向黎翀磕了三个响头,道:“多年大恩难报,我立刻离开临江城。”
“糊涂,”黎翀气的用手中拐杖猛戳地面:“我黎翀看中的,乃是一个’诚’字。今日你舍财舍运,向我坦白,才证明我黎翀没有老眼昏花,没有看错人。你走了,我辛苦攒下的基业,又有谁能继承?”
沈庆垂下头来,夹在朝廷锦衣与临江首富之间,似乎正如黎翀所言:忠孝两难全。
黎翀却仿佛看穿了沈庆的心思,顿了一顿,方才开口道:“我恰有一批货物,由你押送到京师,送给严蕃严大人,我保你忠孝两全。”
沈庆垂头不语。
“就当再为老夫做一件事,行吗?”黎翀见沈庆如此,气的七窍生烟。
“沈庆定不辱命!”
五、脱入暂出
京城之中,锦衣指挥使陆昭唤沈庆进入镇抚司,将他的锦衣令亲手交还给他。
锦衣令,乃锦衣特有的身份印记,密探的锦衣令则由指挥使保管,作为他们行动的标记。
陆昭将锦衣令还给沈庆,其用意不言自明。
直至此时,沈庆才明白,他押送而来的“货物”,是黎翀送给严蕃,助他脱离密探之职的买路钱。
“陆大人。”沈庆双手接过锦衣令,心中却五味杂陈。
“不必再叫我大人,”陆昭道:“今既脱离此道,密探之事,须烂在肚腹,不再提及,谨记!”
“卑职明白!”
沈庆自然知道,锦衣密探所行多诡秘之事,若为世人所知,只恐人人自危。
“去吧!”陆昭背过身去,不再看他。
沈庆拜了一拜,转过身去,向镇抚司外走去。
耳听脚步渐行渐远,陆昭却突然感慨一声:“黎翀老爷子好算计,殒殁之前,早将产业转入你的名下,此去临江,仍可做富家郎。”
沈庆的脚步突然停下,手中锦衣令“当啷”一声掉在地上。
闻声,陆昭回过头,颇有深意地看着沈庆的背影。
沈庆猛然回头,与陆昭四目相撞,血红的眼睛里噙满泪水,口中问道:“殒殁?你说的是谁?”
“你还不知道啊?”陆昭故作惊讶,开口道:“你离开临