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却被粮商破罐子破摔的话堵了回去:“打吧!打死小人,您就能白拿粮食!反正低于五十文,小人回去也是家破人亡,不如死在这儿痛快!”
围观百姓们屏息凝神,看着这场惊心动魄的拉锯战。有人握紧拳头为常茂助威,有人偷偷抹泪,生怕这笔买卖谈崩。而粮商蜷缩在地上,浑身颤抖却死死咬住价格,在常茂的威逼下,仿佛随时都会被碾碎,却又倔强得如同风中的野草。常茂暴跳如雷,时而拍案而起,时而拔刀相向;粮商则死死攥着账本,额头沁出冷汗,声音却坚决:“五十文一升,少一文都不走!”围观的百姓屏息凝神,有人急得直跺脚,有人偷偷抹眼泪,整个城门洞鸦雀无声,唯有两人激烈的争吵声在回荡。当四十文一升的价格终于敲定,人群中爆发出山呼海啸般的欢呼。爆竹声、锣鼓声、叫好声混作一团,几个汉子激动得抱头痛哭,有人当场跪在地上,朝着官府方向磕头不止。粮商也迅速交割完毕,然后逃也似的离开了天津。只是在临走之前,粮商与常茂互相交换了一下眼神。常茂:“小子,演技不错嘛!”李景隆:“咱天生演技派!”没错,这粮商正是李景隆所扮。而这一车车粮食,其实就是官仓里面的粮食。可整个过程都在众目睽睽之下,老百姓哪里能够想得到,反而感到万分。一个白发苍苍的老者颤声道:“朝廷仁义啊!四文一升的救命粮,这是拿官银贴补咱们老百姓!”然而,人群中也有冷眼旁观的人。绸缎庄的掌柜捋着胡须,眼底闪过一丝疑虑;当铺的账房先生在算盘上拨弄着,眉头越皱越紧。他们心里都在盘算:四十文的天价收购,四文的平价出售,这赔本买卖,官府真能做得长久?消息像长了翅膀,很快传遍周边各城。沧州的粮商们围坐在茶馆里,盯着手中的密信议论纷纷;蓟州的富商们连夜清点库房,算盘珠子拨得飞快;就连北平城里,那些原本观望的粮商也坐不住了。有人冷笑:“这天津主官怕是疯了!”也有人眼神发亮:“管他疯不疯,有钱赚才是硬道理!”三天后的清晨,天津卫的城门再次被喧闹声惊醒。只见官道上粮车连绵不绝,从四面八方涌来,车轮声、马嘶声、吆喝声交织成一片。百姓们站在城墙上张望,看着粮车一辆接一辆驶入城门,脸上露出欣慰的笑容。然而,人群中也有窃窃私语:“这么多粮食,官府真能付得起钱?”王伯庸也在思考这个问题。