林岁岁和时谦乘坐公交车去招待所。
林岁岁坐在靠窗的位置窗外的景色。
现在的京都不像后世高楼林立,交通拥堵。
人们骑着自行车穿梭在大街小巷,所有的建筑和街道都透着古城的古朴,十分怀旧,外墙上还贴着红色标语。
林岁岁知道,再过一年多的时间,这些红色标语就会销声匿迹,变成历史长河中的一抹缩影。
两个人住在靠近市中心的一家招待所。
这家招待所相对干净一些,出门就有公交车,走出胡同就是国营饭店和商店,很便利。
不需要为高考报名的事情烦心,林岁岁满身轻松,两个人在招待所里休息了一会儿,时谦问:“要不要出去转转?”
“要!”
清北大学就是在京都。
她可是要考清北大学的人。
而且等开放之后,她还要在这里大展拳脚!
林岁岁的衣服在火车上沾染了一身的烟味,两个人换了一身衣服就出去逛街了。
京都的商店是县城商店的十倍之大,柜台里摆着一双小羊皮鞋,特别漂亮。
售货员见林岁岁首勾勾地盯着裙子,轻蔑傲慢地说:“这双鞋子是最贵的,需要普通工人一年的工资,你买得起吗?”
林岁岁:“……”
她还真买得起。
她这一年多的时间,出诊卖药,挣了不少钱,买十双鞋都绰绰有余。
虽然知道国营商店的售货员都这个态度,但跟小琴处久了,她很不适应,拉起时谦就要走。
时谦没有动,低头问她:“想要吗?”
林岁岁没说话。
她不喜欢售货员的态度,但她喜欢这双皮鞋,质感和做工都非常好,穿在脚上肯定很舒服。
时谦从口袋里掏出钱和布票,放在柜台上:“这些够买那双鞋的吗?”
售货员诧异地看着男人:“够了。”
这双鞋摆在柜台里一个月了都没卖出去。
不是没有人喜欢,是没有人买得起。
这男人眼睛眨都不眨一下,一看就是个家底殷实的。
卖出去东西了,售货员的态度也好转几分。
“这边新到了很多布料,你要不要买几块回去,给你媳妇做衣服穿?”
“去看看吧,我们来一趟京都,总要给小沐和小花带点礼物。”
时谦没有意见。
林岁岁选了七八块布料,这些都是县城供销社没有的,顺便给小琴带一块。
她还给时沐买了笔和本子,给小花买了新发绳和玩具。
两个人拎着满满一大包东西走了。
他们都没注意到,对面柜台的后面有个女人盯着时谦的背影,满脸疑惑。
那是时谦吗?
她忙不迭抓起座机,拨通京都医院的电话:“京都医院吗?我找护士站的叶灿。”
片刻等待后,听筒里传出一道不耐烦的声音:“找我什么事?”
她激动地说:“灿灿,我刚才看见时谦了。”
叶灿想也不想地否定:“你肯定看错了,我没听到时家平反的消息,他不可能出现在京都的。”
“可那个男人的侧颜真的很像时谦。”
“侧脸长得像的人多了去了。”
难道她真的看错了吗?
刚才那个男人跟时谦的气质差得很多。
时家还没被抄的时候,她见过一次时谦,他那时候刚从国外回来探亲,整个人开朗阳光且外向。
那个男人周身气息低沉且压抑,眼神凶巴巴的,很野蛮。
而且出手阔绰,肯定不是时谦。
叶灿挂断电话,捏了捏隐隐作疼的眉心。
她己经很久没有听见时谦的名字了。
她双手抄在口袋里,准备回去工作,身后响起一道男声:“灿灿,中午一起吃饭啊?”
……
林岁岁和时谦回招待所放下东西,就去国营饭店吃饭了。
两个人刚进去,就听见有人喊:“时谦?”
是一道女声。
林岁岁循着声音看过去,看见了一个跟她年龄相仿的姑娘,她扎着两条长长的麻花辫,上面穿着一件粉色的衬衫,下面是一条灰色的裤子,宛如一朵明艳的娇花。
林岁岁却察觉到了女人周身散发出的敌意。
那是对待情敌的敌意。
她宣誓主权一般圈住时谦的手臂。
“时谦,她是谁?”
“时谦,她是谁?”