了:“村里的大娘们说岁岁姑姑是山沟沟里的金凤凰,飞出去了就再也不回来了,把这只不下蛋的母鸡留在咱们家里了。”
村里的人都这么说林月娥,他们不明白是什么意思,但知道这是骂人的话。
铁蛋厌恶地说:“当初要不是这个女人挑唆,我们和岁岁姑姑的关系不会恶化,岁岁姑姑也不会离开家,都怪这个不会下蛋的母鸡。”
狗蛋也很后悔:“岁岁姑姑的男人是城里人,她以后也会留在城里,如果不是她挑拨离间,以姑姑对我们的疼爱,肯定会带我们去城里读书的。”
他们去过最远,最好的地方就是县城。
他们住的是土坯房,县城里的房子都是砖房,还有供销社和国营饭店,能买好多好多好吃的。
但知青们说,省城比县城要好上几十倍,他们根本想象不到多么好。
他们悔得肠子都青了,因此看林月娥的眼神更憎恶了。
摘除子宫,不能生育是林月娥心中的痛,铁蛋和狗蛋不仅当着她的面说她,还拿她跟林岁岁做比较。
林月娥气得快疯了,她趴在窗前,咬牙切齿地瞪着两个小白眼狼:“你们现在开始嫌弃我了?别忘了你们之前是怎么嫌弃林岁岁,侮辱林岁岁,投入我的怀抱的。”
“林岁岁疼你们爱你们,最后还不是养出了两个白眼狼?我告诉你们,你们把她的心伤透了,她再也不要你们了,还想去城里读书,做梦吧!”
“你们这辈子,下辈子,都只能在村里做泥腿子了!”
林月娥气得口不择言。
她受够林家三兄弟了。
林清文每天躺在床上数为数不多的存款,唉声叹气,愁眉不展,连木头的轮椅都舍不得做,更别提研究出更好更方便的轮椅了。
林清河自从被放出来,绝口不提再去黑市的事情,老老实实去地里挣工分,不是吃窝窝头就是吃野菜,吃得她面黄肌瘦。
而林清玉那个废物又落榜了,一蹶不振,每天躺在床上不吃不喝。
铁蛋和狗蛋就是两个一无是处的白眼狼,根本不是读书那块料,她都不知道梦里的他们是怎么考出状元成绩的。
她甚至怀疑,梦和现实是不是相反的?
两个小家伙被刺激得急眼了,捡起地上的石头就往林月娥身上砸:“我们本来可以去城里享福的,都怪你这个坏女人。”
“坏女人,祸害我们一家,我打死你。”
林月娥也不甘示弱地砸他们。
林清河下工回家看见这样的闹剧,己经见怪不怪了,他甚至懒得上前拉架。
他拖着疲惫的身子去了林清文的屋子,兄弟俩听着外面的鸡飞狗跳,对视一眼,均露出苦笑。
“哥,不然还是让月娥回自己家吧。”
这段时间因为林月娥,家里就没有消停的日子,他真的快受不了了。
林清文苦笑:“我也想让她离开,可大伯的家塌了,楚恒也跟她离婚了,她能去哪里呢?”
林清河沉默了。
他真真切切地体会到请神容易送神难了。
大伯离世后,于情于理,也该是奶奶抚养林月娥,轮不到他们。
他们三兄弟那时候自己都自身难保,怎么就糊涂到把林月娥接到自己家里来,从而忽略了亲妹妹呢?
他们之前以为家里团结和气的日子是因为林月娥,林岁岁离开之后,他们才知道,从前的平和都是林岁岁的忍辱负重换来的。
屋子里充斥着兄弟俩的长吁短叹。
门外,邮差停下自行车,挥舞着信封:“林月娥在家吗?”