可这回叶兮禾一个多余的眼神都懒得给他。
她戳了戳柳无名的手臂。
“你背上他,我们走。”
柳无名被她的一顿折腾无语了,只当她是在耍小孩子脾气。
“别闹了,不是要让习香拜师吗?这是个好机会。”
一听到拜师,薛神医眼睛亮了,有这么可爱的小娃娃陪着,他的生活肯定不会无趣。
叶兮禾转身一个甩手,“不拜了。”
她拉上习香的手。
“什么狗屁神医,我们习香不屑拜。
仁医仁德,应以铲除天下人之病痛为己任。
而不是视人命为草芥,挟病痛将病患玩弄于鼓掌间。
这种理应受天下人唾骂的庸医不配当习香的师父。”
“你住口!黄口小儿大言不惭!”
薛神医眼眶赤红着,可见叶兮禾这番话切切实实让他动怒了。
柳无名立即护在叶兮禾面前,大刀横亘,沉着声。
“薛神医,请息怒。”
薛神医胸膛起伏不断,深吸着气强行压下怒意。
“我今日看在你的面上不与她计较,都给我滚。”
叶兮禾冷肃着一张小脸。
“你要与我计较什么?老头你有脸吗?
你可还记得你第一日学医时立下的誓言?
你可还记得你出师时守护苍生的豪言壮志?
你或许被怀疑过被背叛过,可这点怀疑或背叛抵得过被你救下的更多人的感恩戴德吗?
重得过你当初的誓言你心中的黎民苍生吗?”
“兮禾,别说了。”
柳无名无声打断,再说下去,这老头要是发了疯,他没把握能护得住所有人。
“哼!我们走。”
薛神医一首没说话,眼睁睁看着他们的身影消失在九曲十八弯的阵法中,很久很久没有反应。
“请留步。”
在他们即将踏出山谷之时,一道苍老的声音响起。
薛神医再次出现在他们面前。
柳无名下意识横刀防备,却见他朝着叶兮禾深深鞠了一躬。
“我己知天命却看不过你稚年孩童,小友一番话让老朽大彻大悟,久久悟不出的医经竟在一瞬之间融会贯通,多谢小友指点迷津。”
他拿出一个木盒子。
“老朽无以为报,唯有将这颗解毒丸奉上。
木盒之内还有一道药方,解毒丸须得配上药方服用方能彻底解毒。
另外……”
他再拿出几贴膏药。
“让你跪了几天是老朽的错,将这膏药贴在膝盖之上,可保你双腿痊愈,无后顾之忧。”
黑衣人愣愣地一手接过解毒丸一手接过膏药,不敢相信眼前发生的一切。
他跪了三天求了三天办不到的事,小姑娘骂几句就成了?
薛神医朝叶兮禾再一个拱手。
“刚听闻你们想学医,如若不弃,便可在谷中住下,老朽必定倾囊相授。”
柳无名立即看向叶兮禾。
今日这一桩桩一件件的,他一会儿跌谷底一会儿爬高峰,这颗心脏都要受不了了。
习香立即抱住叶兮禾的大腿,小脑袋摇得像拨浪鼓似的。
“不要不要,这里看起来好可怕,我不要在这里学医。
小姐你千万不要把我一个人留在这里啊!”
叶兮禾看着她可怜兮兮的样子,心软了。
这里确实不是人待的,天天对着这么个老头,把她的习香整出心理疾病了可咋整?
“好吧,我再重新给你找个正常的师父。
天下之大,总能找到的。”
“……”
柳无名满脸黑线。
祖宗喂,你要不要听听你在说什么?
他握刀的手又紧了,熟悉的防备姿态,生怕死老头对她下手。
叶兮禾走到柳无名身边,拍了拍他的膝盖。
“干嘛?”
“抱我起来,我不喜欢抬着脖子跟人说话,大家的鼻孔都好丑。”
“……”
柳无名收刀,一脸生无可恋把她抱起来。
“喂,老头,学医就算了,就问我们能不能在这里住几天?”
“啊?”
叶兮禾指了指黑衣人,再指了指柳无名。
“看不出来吗?小黑叔叔急着回去救人,但他受伤了,所以柳无名要送他回去。
我们两个女娃娃跟着上路会耽误行程,独自回去又不安全。