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那个孽种……他……他不可能就这么轻易死了!他命硬得很!当年……当年我费了多少心思,用了多少手段,都没能让他胎死腹中!今年春闱之后,他更是……更是……”
一想到今年春闱之后发生的事情,荀氏的脸色就更加难看,如同吞了一只苍蝇般恶心。那个孽种,不仅凭借着不知从何而来的狗屎运,高中状元,名动京城。
更是在翰林院大学士张怀瑾的收徒仪式上,当着满朝文武以及御京城众多有头有脸的人物面前,将她精心设计,意图陷害他意图非礼贴身婢女柳绿儿,从而让他身败名裂、永无出头之日的龌龊之事,以一种看似澄清误会、实则釜底抽薪的方式,给当众揭露了出来!
虽然最终因为萧定邦那个蠢货为了所谓的“侯府颜面”和稀泥,以及她自己反应还算及时,当场“认错”,事情没有闹到无法收拾的地步,但她荀氏,一个出身清流世家、一向以贤良淑德、母仪有度自居的武昌侯府主母,却因此在整个御京城的贵妇圈子里,彻彻底底地丢尽了脸面!
那些平日里与她曲意逢迎、互相吹捧的夫人们,表面上依旧对她客客气气、礼数周全,但背地里却不知如何编排她、嘲笑她连一个身份卑贱的庶子都拿捏不住,反而被其狠狠反噬,落得个心思歹毒、手段下作、教子无方的恶名!
这份深入骨髓的羞辱,比用任何刀子一刀刀割在她身上,都让她感到更加痛苦和难以忍受!她荀家数代清名,都仿佛因为她一人的“失察”,而蒙上了难以洗刷的污点!
更让她感到气急败坏和寝食难安的是,在那个孽种奉旨前往西域,途径岭州之时,她暗中联络了早就相识多年的云霄楼柳青萍,并许下了千金重赏,务必让那个孽种在荒山野岭之中,神不知鬼不觉地消失掉!
她本以为万无一失,那孽种必死无疑。可结果呢?偌大的云霄楼,竟然如同泥牛入海一般,全军覆没!
连个浪花都没能翻起来!而那个该死的孽种,却安然无恙地抵达了安西都护府,甚至还立下了什么狗屁功劳!
截杀的彻底失败,不仅让她损失了大量金钱和苦心经营的人脉,更让她心中产生了一种前所未有的挫败感和深深的恐惧——那个孽种,似乎远比她想象中还要狡猾、还要难以对付!
他就像一条蛰伏在阴暗角落里的毒蛇,随时都可能窜出来,吐着信子,给她致命一击!
“他一定还活着!”荀氏猛地抓住孙德全的手臂,枯瘦的手指因为极度的用力而指节发白,尖锐的、涂着鲜红蔻丹的指甲深深地掐进了孙德全的皮肉里,她的眼神中充满了血丝,以及一种近乎歇斯底里的疯狂,仿佛一头濒临绝境、却又不甘心就此认输、反而愈发凶残的母狼。
“说!他是不是还留着一口气,是不是又像以前那样,侥幸逃脱了?!他是不是正躲在哪个阴暗的角落里,得意地嘲笑着我,等着回来报复我?!就像他那个下贱的娘一样,死了那么多年,阴魂还不散,还要留下这么个孽障来日日夜夜地折磨我!”
“夫人……夫人息怒……饶命啊夫人……疼……疼死老奴了……”孙德全被她抓得龇牙咧嘴,疼得冷汗直流,连连告饶,声音都带着哭腔,“老奴……老奴真的不知情啊!西域那边传回来的消息,确实只说……只是说他下落不明,并无确切的死讯啊!也许……也许他真的已经……”
“下落不明……就是还没死!就是还有可能回来!”荀氏一把将孙德全狠狠地推开,孙德全一个趔趄,狼狈地撞在了旁边的多宝格上,上面的几件瓷器摆件“稀里哗啦”地掉下来,摔了个粉碎。
她胸口剧烈地起伏着,眼神狠厉得如同要将人生吞活剥一般,声音也因为激动而变得尖锐刺耳:“给我查!立刻!马上!不惜一切代价!动用侯府所有的力量!所有的银钱!发布江湖悬赏令!告诉那些见钱眼开的江湖草莽!告诉那些唯利是图的边境马匪!告诉所有能用得上的人!无论谁,只要能提供那个孽种确切的消息,赏黄金千两!若是能提着他的头颅来见我,赏金……赏黄金万两!封妻荫子!”
荀氏几乎是嘶吼着下达着一道道不顾后果的命令,声音因为极致的激动而变得尖锐刺耳,充满了不顾一切的疯狂与偏执。
“活要见人!死……我要亲眼见到他的尸骨!我要把他挫骨扬灰!让他永世不得超生!否则,我一日不得安宁!我荀家列祖列宗在天之灵,也一日不得安宁!我们武昌侯府,也一日不得安宁!”
“老奴……老奴遵命!老奴这就去办!一定办妥!请夫人息怒,千万保重贵体啊!”孙德全被