语叶看到过他手腕上的伤痕。他显然不是疤痕体质，那些极细微的一道道刀痕几乎肉眼不可察。但是她还是敏锐地捕捉到了。

青春期的时候，她的同桌也做过同样的傻事，升学压力太大，焦虑的时候会用刀划伤自己。

一想到秦迹曾经也会压力大到自残，语叶就觉得喘不过气来。

这件事她从来没有开口问过，但是一首牢记在心里。她曾等着他朝她敞开心扉的那一日，后来又对他半途而废。

但是他黏着她的本领比502还要强悍，他的自我毁灭倾向更是让她心惊胆战。

语叶不忍心就这样看着他一天比一天状态差下去，只好伸出纤纤玉手，准备拯救他于水火中。

她脱口而出的结婚，秦迹却似乎不愿意相信，他抬着阴郁的眉眼，像是想害怕把梦境叫醒那般屏息问：“你原谅我了？”

语叶苦笑：“原谅你了。不然还能怎么办呢？”

他在国外过的不如意，需要情绪上发泄的出口。他是生病的人，为她痛苦为她挣扎，为她付出一切，她又怎么能坐视不理？

他虽然很讨厌又很可恶，但是在这个世上，最爱她的人仍然是他。

他把她琢磨得彻彻底底，也不过是为了不让她离开自己。

秦迹又重复了一遍：“真的原谅我了吗？”

“你到底要不要跟我走？”语叶凶巴巴地问他，“我给你十秒钟的时间……”

秦迹岿然不动，他抬着脸看她，漆黑的眼眸里有着千言万语，但是他还是开口了，认真告诉她。

“民政局周末不上班。”

语叶只好又坐了下来。

一只蜜蜂嗡嗡地飞进来，不知道它从哪个缝隙里钻到了小楼里，现在像只无头的苍蝇，拼命撞着玻璃。连幼小的生命也在这不堪红尘中苦苦挣扎，努力寻找出路。

所以谁又能保证人生道路事事如意？选择他或者抛弃他都是痛苦，只不过两者取其轻罢了。

语叶心里叹息，果断掏出手机，搜索了一下，说：“民政局八点半上班，我现在预约一个号，明天我们早点出发。可以吗？”

秦迹点头。

语叶瞥了他一眼，秦迹的脸上看不到喜色，还是一副憔悴的模样，她再次叹了口气：“今天总该睡个安稳觉了吧？”

秦迹似乎被这突如其来的馅饼砸晕了，他到现在还是不发一言，低垂着眉眼，过了很久，试探地伸出手，握住了语叶的手。

他修长的指骨摩挲着她光洁的手背，然后虔诚地把它抬起来，在她的手背上落下了一吻。

语叶突然就如释重负了，这几天的心力交瘁，让她心理上不堪重负，如今不管是好是坏，总算有了个结果。

这样想来，心里面轻松多了。她站起来，拍拍秦迹的手，问他：“你要不要去睡一会儿？我看你昨晚都没睡。”

秦迹抬眼看着她，语叶眼皮一跳，解释：“我没别的意思……就是觉得你状态不好。”

秦迹有些为难地说：“你不陪我睡，我睡不着。”

语叶皮笑肉不笑地呵了一声，她心里面对他还是有芥蒂，但是既然事己至此，她再拒绝，就显得像欲拒还迎。

她凑到他面前，轻声问：“做一次再睡，要不要？”

秦迹立刻点头。

白日宣淫这回事，在他们最开始的时候就尝试过。因此语叶也没什么好扭扭捏捏的。昨晚被他用唇舌伺候，她犹觉不够，其实身体甚是想念他的滋味。

也许是许久没有亲热，秦迹过分地投入。语叶感觉到日光从窗帘的缝隙中透过，又想起外面的那棵枫树，不知道它在这里多少年了，又见证了多少位普通人的故事。

语叶在闷不透气的空气中沉浮，感受飘飘欲仙的滋味。

一首到喉咙干渴，心神荡漾。秦迹不要命般的动作，过了很久才喘息着停下。

他额前的发湿漉漉的，映衬着瞳孔里也闪烁着光芒。语叶发现，他的眼睛特别地黑，所以显得很暗，但其实仔细看去，他的眼神很清澈，看着她的神情尤其专注，好像在看着全天下他最心爱之物。

语叶伸出手，覆住他的眼睛，让他闭上：“睡。”

秦迹闭上眼睛，紧紧地把她搂进怀抱里，露出一丝笑：“我可被你累死了。”

他能对她开玩笑，便证明他好了。

语叶被他密不透风的抱在怀里，突然感觉特别地怀念。这个怀抱是独属于她一个人的，他每次都抱得很紧，便也抱住了她从小到大缺爱的孤独。

可能因为身体的满足，会让心