军即将冲入阵中,那股无可匹敌的压迫感几乎要让人窒息的瞬间,邓岳的眼中,猛然爆出一道骇人的精光!
他没有下达任何复杂的命令,只是从牙缝里,迸出了一个字。
“起!”
“唰——!”
随着他一声令下,他身后的数十名士兵,猛地向后拉动了手中的绳索!
只听一阵令人牙酸的机括绞动声,在北玄骑兵惊骇欲绝的目光中,他们面前那片平坦的土地,轰然炸开!
两扇巨大的、足有两丈高、五丈宽的厚实木板,如同两面突然立起的地狱之墙,从那层薄薄的浮土之下,猛然弹起!
木板之上,密密麻麻地镶嵌着无数根被削得如同枪尖一般锋利的巨型木刺!
这,才是邓岳为他们准备的第一份大礼!
“轰!轰!轰!”
冲在最前排的北玄骑兵,在如此近的距离,根本没有任何反应的时间!他们连人带马,以一种自杀般的姿态,狠狠地撞上了那两面布满了尖刺的死亡之墙!
战马凄厉的悲鸣声,甚至盖过了战场上所有的声音!
最前排的数十骑,瞬间就被那些锋利坚硬的木刺,穿成了血肉模糊的筛子,连人带马,如同标本一般,被死死地钉在了木板之上。
后续的骑兵,被这突如其来的、完全超乎想象的变故吓得魂飞魄散,他们疯狂地试图勒住战马,但高速冲锋的惯性,又岂是说停就停的?
一时间,人马相撞,互相倾轧,整个骑兵的冲锋阵型,瞬间就在那两扇恐怖的木刺板前,撞成了一团拥挤不堪、混乱无比的活靶子!
李信在队伍的中后方,眼睁睁地看着这魔幻的一幕,大脑一片空白。
然而,这仅仅只是个开始。
邓岳的脸上,依旧是那副冰冷的表情。他无视了前方那片惨绝人寰的景象,冷静地举起手,下达了第二个,也是最后一个命令。
“掷雷。”
他身后的二百名士兵,在听到这个命令的瞬间,立刻训练有素地从腰间的布袋中,取出了一个个看起来毫不起眼,甚至有些粗制滥造的黑色瓦罐。
他们一手托着瓦罐,另一只手则取出腰间的火折子,点燃了从瓦罐口伸出的、那截短短的引线。
“嗤——嗤——嗤——”
一阵阵引线燃烧的声响,在寂静的军阵中显得格外清晰。
“放!”
随着邓岳的手猛然挥下,二百个冒着火星与青烟的瓦罐,在空中划过一道道抛物线,如同冰雹一般,被准确地投入了那片因为拥堵和混乱而挤作一团的北玄骑兵阵中。
……
“轰——隆——!”
接连不断的、震耳欲聋的巨响,在狭长的林荫道内,引发了山崩海啸般的连锁反应。
狂暴的冲击波混杂着无数致命的陶片与铁砂,形成了一场无情的死亡风暴,无差别地收割着周围的一切生命。
一名北玄骑兵被气浪掀下马,刚刚一脸惊恐的站起身来,一块只有半个巴掌大小的瓷片飞来,首接钉在他的眉心,他的生命彻底定格在这一刻。
战马被这闻所未闻的巨响和威力彻底惊疯,它们人立而起,将主人甩下,发疯般地向后方溃逃,将那些同样试图逃跑的骑兵,踩踏在地,化作肉泥。
整个林荫道,在这一瞬间,彻底化作了一座血肉磨坊。
不知过了多久,那恐怖的爆炸声,终于渐渐停歇。
硝烟弥漫的战场上,一片狼藉。空气中充斥着火药的刺鼻气味和浓郁的血腥。
幸存的北玄骑兵,一个个灰头土脸,神情恍惚,仿佛从地狱里走了一遭。
李信被一股气浪掀下马背,此刻刚刚挣扎着站起来,他的耳朵嗡嗡作响,脸上满是尘土与血污。
他呆呆地看着眼前这片惨状,看着他引以为傲的铁骑,在短短一炷香的时间内,就被摧残得七零八落。
一股源自灵魂深处的恐惧,紧紧地攫住了他的心脏。
妖法……这绝对是南贼的妖法!
但,恐惧之后,一股更加狂暴的怒火,瞬间席卷了他的全身。
他是谁?他是北玄的将军!他岂能被区区二百步卒的诡异伎俩吓破了胆!
他抬起头,死死地盯着前方那道依旧沉默的防线,那爆炸,似乎停了!
一个念头,如同闪电般划过他的脑海——这种歹毒的妖法,必然无法持久!他们定然是己经用光了!
“都给老子站起来!”李信发出一声歇斯底里的咆哮,声音嘶哑,却带着一种不容抗拒的疯狂,“他们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