啊啊啊——!”
极致的恐惧与绝望,最终化作了歇斯底里的疯狂。
李信的面容扭曲,五官狰狞。他知道,自己己经败了,败得一塌糊涂。
但即便是死,他也要拉上一个垫背的!
他要让那个从始至终都冷静得可怕的南军主将,为他的傲慢,付出代价!
“亲卫!亲卫何在!”他嘶声咆哮,“随我冲!杀了那员敌将!杀了他!!”
数十名同样陷入绝境的亲卫骑兵,被他的疯狂所感染,立刻调转马头,紧紧地跟在他的身后。他们放弃了与周围步卒的缠斗,如同一柄淬毒的利刃,只有一个目标——
敌军阵前,那名依旧在冷静搏杀的南军主将,邓岳!
……
邓岳似乎早就料到了他的举动。
在李信发起决死冲锋的瞬间,他便一刀逼退面前的敌人,冷静地对身旁的亲兵下达了命令。
“挡住其他人。”
说完,他竟不再理会那些冲锋而来的亲卫骑兵,只是催动胯下战马,独自一人,迎向了那道席卷着无尽疯狂与怨毒的洪流之尖——李信!
“当——!”
两人的兵器,在空中狠狠地撞在一起,迸发出一串耀眼的火星。
巨大的力量,震得两人虎口同时发麻。
李信的刀法,大开大合,充满了同归于尽的狂暴。他放弃了所有的防御,每一刀,都朝着邓岳的要害招呼,完全是以命换命的打法。
然而,邓岳的刀法,却如同磐石,沉稳犀利。
他甚至没有后退半步,只是用最简洁、最高效的动作,一一化解了李信那看似狂猛的攻势。
他的刀,不求华丽,只求致命。
“叮!当!锵!”
短短数息之间,两人己交手数合。
李信越打越是心惊,对方的冷静与强大,超出了他的想象。
无论他如何疯狂进攻,对方都如同汪洋中的一座礁石,任凭风吹浪打,我自岿然不动。
而就在他一次势大力沉的劈砍被对方架住,旧力己尽,新力未生的一刹那。
邓岳,反击了。
他的反击,只有一刀。
快如闪电,悄无声息。
那柄朴实无华的朴刀,以一个不可思议的角度,自下而上,轻轻地,掠过了李信的咽喉。
李信的瞳孔,猛然收缩。
他所有的动作,都定格在了那一刻。
他甚至没有感觉到疼痛,只是觉得脖子一凉,浑身的力气,便如同潮水般退去。
李信张了张嘴,想要说些什么,但涌出的,只有汩汩的鲜血。
他最后看到的,是邓岳那张依旧没有任何表情的脸。
……
随着李信的尸体,无力地从马背上栽落,重重地摔在泥地里。
整个战场,仿佛被按下了暂停键。
所有还在负隅顽抗的北玄骑兵,都看到了这一幕。他们最后的精神支柱,彻底崩塌了。
“将军死了!将军战死了!”
不知是谁,发出了一声绝望的哀嚎。
紧接着,“哐当”“哐当”的声音,此起彼-伏。
无数北玄骑兵,扔掉了手中的兵器,翻身下马,跪倒在地,选择了投降。
邓岳立马于战场的中央,他看了一眼满地跪伏的降卒,又看了一眼那些还在进行最后围剿的麾下将士,脸上依旧没有一丝胜利的喜悦。
只是平静地对身边的传令兵,下达了新的命令。
“传令,打扫战场,救治伤员,审问俘虏。”
传令兵领命正要离去,邓岳却又叫住了他,目光投向了祁蒙山道的方向。
“另外,派一队斥候,去祁蒙道看看。”
“看看牛烈那边,仗,打得怎么样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