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70章 面对现实
祁云致一时语塞。
印象中，祁隽熙并不是感情用事的人，怎么到了这种场合，他居然能如此维护沈玉颜。
“你这是什么话？你是大周重臣，是镇北王，做什么都是应该的。可沈玉颜不过女流之辈，她的想法不过妇人之见，怎能当真？”
就算有恩爱的皇后，也改变不了祁云致对女人根深蒂固的看法，祁隽熙知道多说无益，何况辩解太多反而招祁云致忌惮，于是没有继续多说。
“臣弟会注意的。”
祁云致这才算满意，恩威并施。
“沈玉颜救人有功，朕会替她记下，等这段时间过去，朕会给她嘉奖，你不用担心。”
祁隽熙知道，沈玉颜根本不在乎这些，还是谢过了祁云致，离宫去找沈玉颜。
在难民收容所远远地看到沈玉颜在给受伤的人包扎，祁隽熙等了一会儿，随后才走近。
“阿旻呢？怎么不见他来帮你？”
沈玉颜摆摆手：“这些事还是我亲自来做比较好，阿旻将军去帮难民抬水了，帮了我好大的忙。”
祁隽熙有些心疼地看着她。
“怎么了王爷？”沈玉颜察觉到他的欲言又止，“对了，您把折子递给陛下了吗？陛下怎么说？”
想起祁云致讳莫如深的态度，祁隽熙知道，那份折子恐怕作用并不大。
外界都说祁云致宠这个亲弟弟，要与他共治江山，可是一旦兄弟俩利益不一致，祁云致还是强势得不由分说先否定他的想法。
看着祁隽熙的表情，沈玉颜微微一愣，随即慢慢想通了。
“陛下不愿意解决这些问题吗？是不是因为朝廷没钱了？”
“玉颜，陪我在这里走一走。”
沈玉颜点头，跟上祁隽熙的步伐。
这里没有什么好景致，有的只是简陋的民用草棚，和面黄肌瘦的难民。祁隽熙每走一步都记在心里，那一双双或麻木或期盼的眼睛，叫他愈发不安。
“西南连续大旱，本就收成困难，如今又逢地震，简直雪上加霜。难民们无钱纳税，也维持不了温饱，说到底苛捐杂税太多，应当变更政策。可……”
沈玉颜安静地听着。
祁隽熙却只是苦笑：“皇兄顾虑的太多，地方官员和朝廷权贵，都是掣肘。”
“陛下不是天子吗？难道这些事情他说了不算？”
“无论是天子还是臣民，只要牵扯过多的利益，他就不可能独善其身。”
沈玉颜沉默良久，轻声道：“我还以为告诉陛下会有用。”
那一瞬间，祁隽熙捕捉到了她眸中隐隐的失落，心头像是被人捏了一把，祁隽熙反而不知所措起来。
还没等他说什么，沈玉颜又问：“那我私自弄这个，是不是让王爷为难了？”
“没有。”祁隽熙安慰道，“有些事皇兄虽然无能为力，不过他还是很支持我的做法，我们低调一些就是了。”
沈玉颜点了点头，没再说什么。
她心中的失落不是假的，这几天跟难民的接触让她看到了很多，她明白自己一个人的力量是弱小的，帮不上什么忙，想借着祁隽熙的手把情况反应给当权者。
只是没想到，利益的拉扯让她的希望落空了。
祁隽熙能够看出她的失落，心中不忍，刚想安慰她，就被熟悉的声音打断。
“表哥！”
两人一同望去，居然是昌平。
昌平飞快地来到祁隽熙身边，一如既往地无视沈玉颜。
“表哥，我听说你在这里我就过来了，看看有没有需要我帮忙的地方。”
“这里没什么需要你帮忙的。”祁隽熙道，“你回去吧，姨母会担心你。”
“我不回去！”昌平任性道，又看了沈玉颜一眼，“表嫂都能在这里，我为什么不能？表哥，我好久没见你了，你就让我待会儿吧。”
祁隽熙也不拦他：“随你吧，我还要去跟户部核对赈灾物资，你自己待会儿吧。”
说罢，祁隽熙转身看着沈玉颜。
刚才有些话还没来得及说，不过沈玉颜已经藏起了情绪，祁隽熙只得先把话放在心里，只说：“那我走了，照顾好自己，玉颜。”
“这话应该是我对王爷说。”沈玉颜道，“等我晚上回府再为王爷看脉，不要太劳累了。”
祁隽熙微微点头，这才带着人离开了。
昌平越看越酸，祁隽熙何曾对自己这般温柔过？刚才也只是匆匆两句话打发了自己，而对沈玉颜居然关怀备至